祁闲找到顾客“海哥”的微信,发送消息。
半日闲:【抱歉,明天我要去结个婚,咱们的约拍改成下周三早上十一点行吗?这单给您打八折。】
“海哥”很快回复。
【当然可以,闲老师竟然要结婚了啊。新婚快乐。】
祁闲扯了下唇角。
新婚快乐吗。
希望如此吧。
他抬手碰了碰颈侧的暧昧痕迹。
就是不知道沈柏霆会不会喜欢他送上的惊喜。
兴许是老天爷都不看好这场联姻,半夜悄然下了雨,一直到翌日清早祁闲起床,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下着。
铅灰色的浓云低低地压在城市的天际线处,祁闲推开窗户深吸口气,微凉的水汽卷着秋初的寥落沁入肺腑,又激灵地钻进脑仁里,将昏昏欲睡的困倦一扫而空。
祁闲穿好衣服,特地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镜中的少年唇角满含笑意,狡黠的、坏心眼的、饱含期待的,带着准备时刻跃入雷区把所有人炸飞的愉悦。
傻子怎么了?傻子也能把世界搅和天翻地覆。
祁闲拎着行李箱下楼。
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祁珩额头上贴着纱布,正满脸怨气地坐在沙发上,哪里还有昨天专程来挑衅的神气?
看见祁闲,宋莹春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把小珩打成这样,你还有脸下来!”
“我没有,是弟弟自己摔得……”
祁闲不动声色地压低舌根,反胃感立刻引发生理性地干呕,就这样制造出一汪眼泪。
他满脸无辜,委屈地红了眼眶,只是轻轻一眨,泪水就浸湿了睫毛:
“爸,你一直都向着弟弟,我都知道的。我、我马上就要从家里搬走了,就这一次,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祁志勇迟疑了。
面对祁闲的茶言茶语,祁珩气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爸你别听他胡说!我真的是被打的啊!”
祁闲轻叹一声,低下头,摇摇欲坠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如果爸非要相信弟弟的话,我也接受……弟,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气。”
说着,他贱兮兮地把脸凑上前。
“我*&%@%#——”祁珩脱口而出一连串的脏话,暴跳如雷地骂挥出一拳,直捣朝祁闲门面!
“够了!”
拳头即将击中祁闲鼻子的前一瞬,祁志勇拍着桌子,爆喝一声,“给我住手!”
祁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爸?!”
“他马上就要去和沈柏霆领证了,要是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沈柏霆饶不了祁家。”
祁珩快要咬碎一嘴牙,但也只能放下拳头。
祁志勇朝祁闲摆了摆手:“去吧,替我向沈总问好。”
“好的。”祁闲乖巧回答,转过身去,在祁志勇看不见的角度,飞快朝祁珩吐出舌头。
略略略——
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欸?打不着!
祁珩气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宋莹春更是黑着一张脸,她本想借祁志勇在,替自己儿子出口恶气,哪想到还反过来吃了哑巴亏。
祁闲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司机正在院外候着,祁闲把行李塞进后备箱,自己坐进卡宴后排,低头掏着手机,对司机道:“不用等了,他们三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