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春是个丫鬟,实在犯不着让这种人如此大费周章,此人的醉翁之意,明显是在草庐中入定的嚣陨霜。怎么办?拿还是不拿?青春妄自踌躇之时,血螺已经饿得有点不耐烦了,晃动着它的触角,发出吱吱的叫声,催促青春赶快投食。青春没有及时拿出牛眼睛来,血螺愈发暴躁,它张开满口细牙的嘴冲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威胁青春,并且一点点向青春这边开始移动。
青春知道血螺的厉害,虽然有灰圈阻隔,她还是吓得跌倒在地。
血螺赤色的肉足刚碰到贠妈妈留下的灰圈,立刻冒出一阵烟尘,肉足痛得缩进去了,血螺的身子颤抖了好一阵,粘灰处分泌出大量的红色涎液,将石灰粉冲刷下去,才敢慢慢伸出肉足来。
可这种惩戒并不足以让血螺战胜进食的欲望,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张口向青春吐出一道红丝,直取青春的面门。
贠妈妈走时留给青春一根银簪子,是克制血螺之物,青春一直攥在手里,不敢放下。见红丝射来,本能拿簪子往外撩拨。那红丝触物便自动卷缠,谁知缠上的竟是克星,红丝立刻冒出一阵白烟,鲜红色颜色瞬间褪去,卷缠的部分也萎缩断裂。
血螺吃痛将红丝收回,又要转攻它处。
青春看到银簪子对血螺这么有效,不由胆壮,一跃而起,手持银簪往前一步,做投掷状威胁血螺道:“你这小畜生,休要逞凶,若再不老实,小心这银簪穿体之痛!”
可能对银簪有所忌惮,血螺没有再发动攻击,但是依然冲青春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见血螺确有所收敛,青春惊惶之心安定了些,但是不给它吃的,光这样威胁它,时间久了,确实不行,还得想办法给它找吃的,才能安抚它。于是缓和了口气道:“你鬼叫什么!贠妈妈即叫你办事,岂有让你饿着的道理?给你吃的牛眼睛已经送到外面了,只是现在外面有一个强敌窥伺,我不便现身取用,怎么就这样猴急了?我跟你说,只要你肯助我,我现在马上就能给你把牛眼睛拿过来。你可知晓了?”
那血螺也是天地灵物,并非一般介类,经多年修炼已进修罗境界,除了性情凶顽不改之外,智慧几与人等,青春跟它说的事,它自然能通晓,于是不再嘶叫,转头回到阵中。
青春见它平复情绪,便在心中盘算如何去取树桩子上装牛眼睛的瓷罐。
血螺天域是肉眼所不能见的,但实际上它的能量分布也有形状。整个天域形如宝螺,从上面看是个椭圆形的,下面有一道锯齿状的缝隙。此处缝隙最大,但只有贠妈妈这种会地行之术的人才能进入,其他人要想出入,只能走宝螺一前一后的两处门户。
要想拿到瓷罐子,怕只有和血螺配合,声东击西,争取到时间,由青春冲出天域去取,回来之后,再闭合门户才行。
青春吩咐了血螺之后,自己走到靠近瓷罐一侧的门户,静静感知那个拥有强大天域能量的人的动向,等待时机。
血螺所要做的就是弄出动静,这正是它想要的,藉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它在石灰圈内吞吐着口中的红丝,血螺天域的形状也随着红丝的吞吐,生出一条长长的触角,不过由于血螺被拘在灰圈之内,天域的位置不能移动,天域离着最近的榄枫树也有三丈远,触角在空中来回摆摇,也没有碰到什么能闹出响动的东西。有事不遂,那血螺的凶性又上来了,猛烈地胡乱甩动触角。这次终于叫它扫上一段榄枫枝子。明确了方向,血螺再次奋力甩动,一下子卷上了树枝,用力往下一扥,“咔嚓”一声,大段的榄枫树枝就被扥了下来,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静静的树林中,听的人心惊肉跳的。
果然这声音吸引到了那个隐身人,他迅速穿过草地,往断枝的方向跑去。
青春等着隐身人跑到最远的距离,快速闪身,往树桩处奔去。
那隐身人刚走到另外一边的门户,进入血螺触手的攻击范围,血螺立刻对他发动的攻击,当然,血螺不单是为了配合青春,更多的是对来人的眼睛感兴趣,触手直插隐身人眼窝而去。
也正在这个时候,隐身人也听到了青春奔跑时发出的动静,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也知道对方不是根据肉眼来察觉自己的,干脆去了隐身法,明打明地跟对方干起来。
这时咱们才能看见这是一个骨架子很大的人,一身黑衣,包头裹脸的,看不着样貌。血螺天域的触角袭来之时,他哈腰侧身,灵巧的躲过,同时麻利地从腰间解下一个一尺来长的布口袋,拽开绳结往青春方向一倒。
眼看青春的手就要够到瓷罐了,忽地眼前出现一个男人,手中抡着一柄大刀,朝青春迎面砍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