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军人?”
拨动火盆的火钳顿住,阿水眸子微抬,眸内的湖水被投入一粒石子,千层涟漪骤起。
但与闻潮生对视的霎那,阿水又移开了眼神,懒洋洋地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
闻潮生在袖兜里面掏了掏,将从糜芳那里拿到的信递给了阿水,后者微移身子,借着火盆里的火光观摩这信上的内容。
片刻后,她道:
“一封从军者寄给自已父母的信,都是些简单的问候,没看出什么异常。”
“这跟你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闻潮生紧紧盯着阿水:
“你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后者翻了个白眼:
“你讲不讲?”
“不讲去睡觉。”
闻潮生无奈地来到了阿水旁边,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
“这封信的主人本来应该是一名军人。”
“这字根本就不像是军人写出来的,退一万步讲,哪怕有些人天生字迹就是清秀些,但这股字里行间的养尊处优感和独有的书生味,绝对是模仿不出来的。”
“所以,这封信和当初寄给你的那些属于你父母的信一样,都是假的。”
提到了自已的父母,阿水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再一次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信,在闻潮生的指引下,果然看出了一些门道。
“还有吗?”
她问道。
闻潮生继续道:
“我不知道……我之前也遇到了一个人,书法很厉害,但默默无名,没有靠这个赚钱,甚至一个字四文钱卖给了我。”
顿了顿,他又说道:
“我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讲,一个字四文钱已经够离谱了,毕竟写字需要花费多大的功夫和精力呢……不过你得相信我的眼光,我自已本来就是对于书法很有研究的人,那人虽然看上去落寞,但绝对算得上书法大家,若是去了齐国任何一个富饶的都城,定能混出个名堂。”
“一字千金,对于一个尊儒的国家而言,绝非说着玩玩。”
阿水瞟了他一眼:
“你不是流民吗,这么了解?”
闻潮生摇头:
“我是流民,但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说回那人……他似乎被些事情给困顿住了,之前还说自已宁可写字不要这么好,老实讲,我回来之前,脑子里一直都是跟这人的对话,甚至连我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好多发生的奇怪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