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看着这幅书法,心中暗自想道:都说字如其人,这老东西虽说没有半点风骨,但书体极尽千变万化之能……老家伙有点东西啊!
就在这时,燕然听到官厅旁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心中一动,知道是蔡攸来了。
可他却故意没有转过身,而是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就像看着这幅书法,看入了神一样。
“呵呵……天行也喜欢家父的书法?”
看到身后传来蔡悠的说话声,燕然这才如梦方醒地回过头。
果然,他看到蔡攸脸上带着笑意……就和燕然估计的一样。
燕然不慌不忙道:“一时入神,相公见谅……蔡相书体气象万千,即使不为名相,也当流传青史。”
“这是家父到了杭州之后寄给我的,”蔡攸看来是心中愉悦,顺着话笑言道:
“父相说他卸下这大宋天下的重担之后,字体腾挪间纵横如意,写得倒是又多了几分肆意挥洒。”
……我特么信你个鬼!
燕然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想起了这对父子祸国殃民的往事,真想一口痰吐他鼻子上!
“案子办得如何了?”到底蔡攸还是担心案件的进展,聊了两句闲话,就把话题转了回来。
“案子侦查方面,倒是一切顺利,”燕然连忙回答道:
“但里边有个重要案犯,属下今早上一不留神,被我武德司里几个败类私下里放了……”
“哦……陈青藤?”
蔡攸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天他走的时候,陈青藤虽然还没苏醒。但蔡攸也知道,这个陈衙内是被人打昏了,并没有生命危险。
他问了这话之后,看到燕然懊恼地点头,蔡攸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蔡攸心里寻思:这也难怪,燕然这小子的武德司,整个儿都在人家枢密院手里捏着。
你把人家枢密副使的儿子给关押了,人家想把人弄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蔡攸明白,这算是个突发情况,对于燕然这个官卑职小的小家伙来说,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他问这话,也是想看看燕然在面对这种棘手事件时,他的思路到底如何。
“私放案犯的官员人等,我都现场处置了……”
“可是陈衙内,必须保护起来!”没想到燕然一开口,居然没说要去枢密副使家里抓人,而是把抓捕说成了保护。
只见燕然接着说道:“陈衙内在案发时,看到和听到的情况,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这件事要是被凶犯知道了,万一存心杀人灭口,陈衙内岂不是万分危险?”
“好好好!”
蔡攸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燕然一眼、
现在他对燕然这小子的能力,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难怪他十七八岁就能独自掌握一司,这小子指鹿为马的功夫,比大多数朝中高官都做得圆融顺畅!
这一下蔡大人也算是放心了,这个燕然做事,出不了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