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漠宸算是见识到她的凶悍了,这一撞,差点把他的鼻梁撞断,鼻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全滴在她的额上。
青鸢一见血,马上就慌了,赶紧托起他的下巴往上推,“你抬着头,别低头,我给你把鼻子捏着。”
“真是粗鲁不可理喻……”他拖出锦帕,紧捂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这样,看不惯赶紧丢我下去。”被他又骂粗鲁的青鸢又气了,他怎么就责备他那随时随地会立起来的兄弟呢?
“闭嘴。”他顺手一点,点了她的穴道。
青鸢像木头一样歪在桌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看着他拿药出来擦鼻子,又自己正好了鼻梁骨,再拿出她的铜镜看。
外面传来冷啸担忧的声音,“王爷不要紧吧?”
“嗯。”他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青鸢。男性的权威被青鸢给撞碎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青鸢凶悍起来是这样的。
而青鸢也讨厌死了君漠宸的面瘫神情,在他眼里,她一定和白雪妹一样,得跟个无骨的兔子一样,任他拎着耳朵来去才行。
当感情初萌,远看那人的时候,美好得像梦一样,但真的在一起了,才会发现真实的他,还有好多不同的一面。
两个人都开始生气,也难怪,把对方想得太好,却发现不是心里想像的那样。但即便如此,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想回头已经不可能。
小珍珠在桌子上蹦来跳去,急得大叫。
君漠宸处理完了伤,转头看向她,语气平和了许多。
“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若可以,你眨眨眼睛,我就放开你,若不行,你别怪我,我真会让你求饶。”
青鸢眨了眨眼睛,女汉子报仇,下车不晚。
他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就势倒下去,揉着发酸的腰,小声说:“撞伤你是不我对,但你太强势了,我不喜欢。”
“怎么,得像个娘娘腔一样,在你面前低着头,你就喜欢了?”他没好气地训着,躺到了她的身边,手捂着鼻子,不悦地说:“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伤。”
“急什么,大不了到了后我买个红枣给你,你吃吃个红枣补补血。”青鸢讥笑道。
他拧拧眉,转过头看她。若是别的女人,只怕吓得连连求饶,温情软语地偎上来了,她倒好,送他一颗红枣!
“我不是白雪妹,王爷也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就是一个在暗宫里关了十六的粗俗女子,我能跟你唱阳春白雪,也能叉着腰追着人骂三条街,全看对方如何对我。我的愿望很简单,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真心,我就对你真心。你是王爷,有权有势,这样很好,满足我对一切好东西的向往,若你没有这些,有张好脸皮也行,我能看着赏心悦目。若没有这些,还没有好脸皮,再加上烂脾气,王爷,你觉得你讨得到老婆吗?反正我是瞧不上的……”
她声音不小,外面传来一阵阵地咳嗽声。
君漠宸手起手落,点了她的哑穴,他已经没办法在和她说下去了,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拧出她的小舌头。
近二十六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招得手足无措,不忍打,也不忍骂。
看着他钻出了马车,青鸢失落地翻了个身,趴进锦被里暗自伤心。君漠宸真难伺候啊,到底要不要寻机逃跑?还有,若他成功,真会让她当皇后吗?不是他的白雪小表妹?
——————————————分界线————————————————
从大营进潼水城,只要半个多时辰,焱殇把这里闹得有些死气沉沉,酒肆店铺早早就关门了,路上也没几个行人。
马车直接赶到兵统衙门里,他更衣出来,脸上多了个面具。
“去用膳。”他语气平静,但不难听出其中的郁闷。
青鸢想笑,拼命忍住了,绷着脸往前走,总算反克他一回,实在爽快。她就是这样,气发出去,人立刻就快活起来。再者,君漠宸被她这样折磨过,居然还能保持风度,也算得上九十分的好情|人。他脾气虽烂,秘密虽多,但好歹给了句“母仪天下”的承诺,若非真喜欢,何必对她这个暗宫出来的公主费如此心力呢?
罢了,再给彼此一些时间相处吧。
“倾华……”拐过长廊,她四处张望,还不知倾华住在哪间。
“别再挑衅我。”他停下脚步,指了指她,语气略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