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大的事,臣妾一定得来看看的。”惜夫人扶紧他的手臂,转头看向青鸢,轻声说:“王后只怕要受些委屈了,老爷子这些年就是这样骂臣妾的。没关系的,忍忍就过去了。老爷子这些年来把持着半壁大元国,这时候正是紧经关头,不能让焱、许两家出乱子,不然君博奕趁虚而入,那就不好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焱殇挥挥手,转身走向小院。
青鸢紧跟了两步,轻声说:“我不能跟着你吗?”
“不了,你回去吧。”焱殇扭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王后娘娘,我们回吧。”惜夫人转身往回走,她来得匆忙,没披披风,削瘦的身子在宽大的袍子里,越加显得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了。
小院里的哭声很大,让青鸢心烦意乱,于是掉头就走。
芸桃很可疑,许贞怡打过她,怀恨在心也有可能。那日惊马,芸桃也来过。这女人实在不简单,一丝马脚也没有露出来。她若不能找到真凭实据,只会眼睁睁看着许家人拿倾华开刀。若不能及时平息此事,焱许两家的矛盾会空前尖锐激烈,这正是君博奕想看到的局面!
小珍珠在她面前飞,她突然收住脚步,一双灵眸眨了眨,打了个响指,“有了!”
在这个王宫里,有人嫉妒她,不想让她当王后;有人想利用她和焱殇的感情,让大元国里起内讧;还有人想混水摸鱼,想捞到好处……
总之,这是对她的挑衅,敢搅了她的好日子,她就要搅了那人一辈子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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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芸桃扑在许贞怡的身边,泪水肆意长流。
“老爷子,夫人去得好惨。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夫人?她为了许家,为了大元国可是付出了一切啊!老爷子,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夫人报仇血恨。”
“我的贞怡,这一辈子就没休息过一天……”老爷子跪坐在一边,用袖子抹眼泪。突然失去最后的一个女儿,让他哭得停不下来,皱纹堆得更紧,更显老态。眼泪和鼻涕糊在脸上,再顺着下巴往白胡子上流,这悲伤的模样,和外面那些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娘。”许雪樱醒了,从椅子上滑下来,又爬向了许贞怡。
“雪樱。”芸桃扶住她,轻轻摇晃,“雪樱……”
雪樱扑倒在许贞怡身上,哭得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老爷子,到底是谁害夫人?”芸桃又扶老爷子,小声问他。
“谁知道……”老爷子摇头。
在一边跪着,陪着哭的一名仆妇爬过来,小声说:“奴婢看,八成就是倾华。今早夫人带着奴婢们去伺候王后娘娘梳洗,王后娘娘和夫人就为了倾华吵了起来。王后还说,夫人若再敢踏进后宫,就要狠狠鞭打夫人一百……”
“放肆,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老爷子又怒了,像头发狂的狮子,拳头在腿上用力地捶打,漫飞的灰尘顿时迷了众人的眼睛。
芸桃红通通的眼珠子一转,推了那仆妇一把,“别乱说话,会掉脑袋的。”
“奴婢不敢乱说,夫人早上打了倾华,倾华又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趁夫人不备,把夫人推进了大缸里。”仆妇连连磕头,哭道:“不然哪会这么巧,两个人都来这里呢?”
“老爷子,还得先找到倾华才对。”芸桃扶住老爷子的手臂,小声说。
“对,来人,赶紧去找,一定要把这丫头给找到。”老爷子猛地站起来,大声喝斥。
芸桃扶起雪樱,用帕子给她抹眼泪,哭着说:“雪樱,不要哭了,保重身子,夫人还盼着你为她报仇,盼着你当王后呢……咱们别哭了……让夫人安心去吧。”
雪樱快哭断气了,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没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老爷子,先把雪樱抬回去吧。”芸桃尖叫了几声,招呼仆妇们把许雪樱抬走。
老爷子颤微微地起身,想送雪樱出去,结果也一头栽到了地上。
芸桃大呼小叫了半天,跟着她们一起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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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等到大半夜,也没等到倾华回来。正心急如焚时,终于听到焱殇回来的脚步声,但他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温泉殿。她赶紧起身,拿了焱殇的衣裳过去。
出了门,她略一沉思,快步去了芸桃的房间。房间里掌着灯,透着厚厚的窗纱看里面,芸桃的身影正在轻晃。
“芸桃,睡下了吗?”她敲敲门,小声问。
“王后娘娘,还没有呢。”芸桃赶紧过来拉开门,她换了一身素衣,头上别着白花,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脸上泪痕还未干,“正准备去给夫人守灵。”
“倾华没回来,别人服侍王我不放心,你来帮本宫一起服侍王沐浴更衣。”青鸢把手里的衣裳交给她,转身往温泉殿走。
芸桃眼神一闪,抱着衣服,快步跟上她的脚步,像小媳妇一般娇羞地说:“奴婢怕笨手笨脚,惹王和王后生气,不然让惜夫人来吧。”
“惜夫人身子不好,倾华经此一事,只怕不成气候了。本宫在这里也没有能用的人,姝娘不行,她年纪大了,只有你很合本宫心意。你很聪明,好好跟着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青鸢放慢脚步,轻声说。
芸桃面露喜色,连连点头,“是,奴婢一定会听王后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