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换了两个琴娘进来,摆了满桌的茶点美酒。许承毅又坐回椅上,合着眼睛听琴娘弹琴。
“主子,王后和焱灼来了。”侍卫快步进来,附到他耳边小声说。
他缓缓睁开眼睛,满眼底的戾气,手指轻轻勾了勾。
侍卫赶紧出去通传,引那二人进来。
许承毅仰起脖子,深深地吸气,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此时轮椅轮子压过石子的声音已经过了院子,到了花坛前。
许承毅唇角一勾,狭眸微垂,快步到了二人面前,扬唇微笑,抱拳深揖,“王后,灼王,我的人在街上冲撞王后和灼兄。是我约束不严,我向王后和灼兄赔罪。”
“无妨。”焱殇推动轮子往前,风吹动他的乌发,如泼了一帘墨,从他肩头泄下,披了满背。他极擅长观察,伪装只需抓住对方的特征,搅乱别人的心神,纵使不是无懈可击,也能让他达到目的。
焱灼这几日闭关,在做新的机关,焱殇借他轮椅一用。把青鸢交到谁的手里他都不放心,一定要纳于自己的羽翼之下才安心。粹银号复杂,许贞怡八面玲珑,又有长达二十载的潜心经营,才将粹银号牢牢把控在手中。青鸢年轻,就算解决一两件事,也绝不可能成服众。若谁对她暗下绊子,他来不及保护,会后悔终身的。
“带上来。”许承毅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几名侍卫上前去,拖着先前在大街上放肆的几名家奴上来。几人都已受过了酷刑,血肉模糊,鼻青脸肿。
“别弄得这么血腥好吗。”青鸢拧眉,不悦地偏过头,看向许承毅站的方向。
“王后反正看不到,我给王后和灼王出出气,这些人长着狗眼睛,不教训一番,不知谁是他们的主子。”许承毅笑笑,扶住了青鸢的手臂,“王后,我扶你坐下,别碰着绊着,王该责备我照顾不周。”
“你应当负荆请罪,而不是叫本宫过来。”青鸢就势坐到椅上,接过了侍婢递来的茶碗。
屋子里琴声妙曼,琴娘并没停下琴声。
“灼王,这是小王特地令人煮的逍遥茶。”许承毅亲手捧了一碗茶到了焱殇面前。
焱殇笑笑,把茶碗放到一边,“我素日吃药,喝不得浓茶。”
许承毅一拍额头,笑道:“我糊涂了,一看到美貌的王后,就忘了灼王的喜好。”
“王后美貌,确实会让男人分心。”焱殇颔首。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怕我禀报王,你二人公然以言语戏弄我!”青鸢佯怒,杏眼圆瞪。
“不敢。”二人同时笑着摇头,又相视一笑。
许承毅抚了抚掌,笑道:“冲撞了王后和灼王,一定是要罚的,负荆请罪也是一定要做的,不然我也不敢去见王了。”
“请。”焱殇点头,朝院中看去。
许承毅手掌一挥,侍卫抬过了一把还带着血的铡刀。
“谁把手伸进马车里了,铡了他的手。”许承毅冷喝一声。
院中响起一声惨烈嚎叫,那人的手臂齐肘而断,疼死过去。青鸢打了个冷战,一身如同被万蚊咬中。
“把嘴不干净的,敲掉牙,缝上嘴。”许承毅又说。
“好了。”青鸢又打了个冷战,只听这声音便觉得毛骨悚然,那场面该多可怕?她猛地站了起来,匆匆喝住了院中正用板子打那些人嘴的侍卫。
“够了,就这样吧,让他们走吧。”青鸢连连摆手。许承毅的恶毒狠戾,她算是领教了,这里像地狱,她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
“灼王,可满意了?”许承毅笑笑,转头看焱殇。
“别吓着王后。”焱殇微微地笑,转脸看青鸢。虽恨不能现在一掌毙了青鸢,却不得不再忍耐一会儿。
“拖下去吧,打扫干净。”许承毅慢步走到门外,叮嘱了一番。
浸过了鲜花的水泼到院中,侍婢们跪下去,用锦布在地上用力擦拭,再泼水,再擦,数十人很快就把院中擦得干干净净,一点血痕都不留下,还留了满院的花香。
“你这里的人还挺能干。”焱殇笑着端起茶碗,慢悠悠地说。
“呵,不及灼王府上的奴才。对了,泠涧这些日子总和浮灯在一起,叫也叫不来,他们在忙什么?莫不是又移情别恋,爱上那和尚了吧?”许承毅走回桌边坐下,语气里略带讥诮。
“心和腿都在他身上,他爱跑,我也没办法。”焱殇长眉一敛,眼中浮出一丝不悦。
许承毅笑了几声,快速转开了话题,“听说你们刚从萨雷米那里来。”
“对啊,你放冷箭给他,他生气了。”青鸢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
许承毅又笑,连连摇头,“这是误会,不是我放冷箭。雪樱此事确实是我做的,只是因为我和他打赌,若他能追上雪樱,我就把去年得的一件宝贝输给他。”
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青鸢真是服了这小人。她微微一笑,又问:“那我能如实禀告王吗?”
“直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