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袁敏诚恳地和陈纪延道:“陈同志,谢谢你今天愿意出来陪我逛豫园。”
袁敏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笑道:“你先前太过于绅士有礼了些,让我产生了误会,以为陈同志是愿意和我处处看的,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感谢陈同志今天陪我来看飞车表演,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是她和陈纪延的第二次见面,一般能见两次,至少说明双方都是有意的,所以今天一开始,她对俩人的见面抱了极大的期待。
她对陈纪延很有好感,但是现在发现对方无意,她也并不准备多做纠缠。
陈纪延微微低着头,有些歉意地道:“对不住,袁同志,你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同志,我和我的家人都很欣赏你,原本也希望能和你进一步接触,但是今天,当沈同志问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目前还没有办法处理好自己的一段感情,真是抱歉,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袁敏心里一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原因,他的坦诚和坦荡,让她心里不由地对他的好感更上一层楼,想着自己到底不曾看错人。
缓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冒昧问一下,陈同志所说的‘一段感情’,是你上一任对象吗?还是……”
陈纪延摇头,有些苦涩地道:“未曾宣之于口,也难以宣之于口。”怕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口,这两年来妈妈给他介绍了好几位女同志,他都以这种或那种的原因拒绝了,唯独到袁敏这里,就连沈大姐都说看过她的报道,是个很厉害的姑娘。
妈妈一听,无论如何让他和人见一面,等真见了面,他发现袁同志不仅性格活泼开朗、很有善心和同理心,而且业务能力也很强,按理来说,该是一位和他志同道合的同志。
所以当妈妈说安排了俩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想试着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总不好一辈子不结婚的。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这边,袁敏进一步问道:“对方不知道?”
陈纪延点头。
记者的敏锐嗅觉,让袁敏立时好奇起来,“陈同志不像是内敛的人,所以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不说出来你们俩人之间怎么会有可能呢?是不能说吗?还是绝对没有可能吗?”
陈纪延再一次点头。
袁敏还想再问,但是觉得,如果她一次性把事情搞清楚了,以后陈纪延见到她,可能会有心理压力,及时止住了,微微笑着朝他伸手道:“感谢陈同志对我的坦诚,希望我们以后能做朋友。”既然他和那位绝无可能,迟早也得结婚的不是,自己就还有机会。
陈纪延也笑了,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很快就放开了,“好!”
袁敏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好笑,但是越发肯定这是个并没有什么两性感情经历的人,一段少年时期的暗恋,在她心里并不足为惧,毕竟大家都是从青骢岁月走过来的,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这在她看来,这是很不成熟的一段感情,那时候大家都太小了,性格不成熟不说,人生经历也很单薄。
她相信,等陈纪延和她多处处以后,就会发现她的优点来。
袁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她仅仅依据陈纪延感情经历单薄和大学毕业不久,来判断他所说的“一段感情”是在校园内发生的。
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不仅仅是少年人的内敛和羞涩,还有成年人心知肚明的禁忌和伦理。
沈爱立对陈纪延相看的事,也不过是好奇了一下,很快就抛出脑后,高高兴兴地和奶奶、妈妈拍照片的事来。
一行到家的时候,贺之桢已经带着他的法国朋友罗伯特过来了,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贺之桢还拿出了一些昨天家里做的桂花糕出来招待人家。
见一家人都回来了,很热情地帮他们拍了一张全家福。
又额外给贺亦棉、沈玉兰、沈爱立三对夫妻各拍了一张合照,老太太还抱着小乔乔拍了一张。全家福的背景在客厅里,夫妻合照选择在庭院里的松树下,爱立和樊铎匀的这张照片稍微拍的亲昵了些,爱立站在前头,微微倚靠在樊铎匀身上,一只手从肩膀上伸过去,由樊铎匀握住。
罗伯特说拍得很好,一看就是新婚的夫妻。
贺黄氏留人在这边吃午饭,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拿手菜,沈玉兰、贺亦棉和羡薇给她打下手,爱立就负责带小乔乔在院子里踢球玩。
离开文家以后,小乔乔越来越活泼,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好些,她们玩的热闹,罗伯特抓拍了一张。
铺着青灰色石砖的小院里,有一株松树,冬天它的松枝唰唰地在地上落了一层,穿着绿色呢子大衣的年轻姑娘,正伸出脚来踢球,对面的小女娃娃穿着一身新艳的红色斜襟袄子,头上梳着一个朝天辫,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对面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