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坐的黎东生听到这里,忽然就明白爱立为什么那么排斥谢镜清,她的生活里,无论是过去的苦难,还是对未来的愿景,都没有他的身影,而在另一个维度,已经有人在她的生命里履行了父亲的职责,对于这个生父,爱立怕是一点期待都没有。
说是生父,其实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这一刻,他有些觉得,当初应梅子湘同志的意思,帮助谢镜清见爱立,是自己做错了。
后面的余明明安慰道:“现在改革开放了,你爸爸回去也挺方便的,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他肯定也很想回去看看。”
爱立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今天当乔仪和她说,干爸曾经是国党官员,不好回的时候,她也有些犹疑。毕竟干爸的职位不算低,国家政治层面的问题,也不是她们普通人能想到的。虽说改革开放了,但现在毕竟只是在试点。
飞机在京市机场落地的时候,机窗外黑漆漆一片,机场里的路灯,隐约照了一点路出来,爱立跟在大家后面,下了飞机,隐约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她去到了西德,然后见到了目前生活在米国的干爸。
一到飞机外面,冬日凌晨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爱立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听一旁的余明明道:“真冷,又干又冷的,这风都像是要把人的耳朵刮掉了。”
大家都加快了步子,往出口去。
从机场出来,爱立就看到铎匀等在外面接她,忙小跑了过去,“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庆庆在妈妈那里吗?”
樊铎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嗯,怕你晚上回来不方便,想着来接一下,”又问道:“怎么样,这一趟还顺利吗?”
“顺利,铎匀,我看到干爸了,在上飞机之前,我们在西德的机场见了面,他后来在海外成了家,还有个女儿,在米国上大学,叫乔仪……”
爱立一口气说了很多,铎匀认真地听她说完,才问道:“是怎么找到的呢?机场遇到的吗?”
爱立又把她托大卫帮忙登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和他道:“走前,妈妈给了我一笔钱,怕干爸在国外生活的不好,还好多带了一些,登报花了不少钱,但是人找到了,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后剩下的部分,我都留给大卫了,请他转交给干爸他们。”
樊铎匀倒没怀疑大卫靠不靠得住之类的,总之人找到了,爱立的心结就能放下,这个钱就算大卫后面不给干爸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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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爱立道:“那我们先回家,我出门之前,在炉子上给你熬了粥,回去喝刚好。”
爱立就去和黎主任。梅院子打招呼,大家看到樊铎匀都笑道:“这就是爱立当年死活不肯跟我们从青市来京市的原因,挺好,挺好。”
爱立有些无奈地道:“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们还记着呢!”
梅子湘笑道:“那可不,当时我还和东生说,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这么把她放回去,我还怪舍不得的,还好最后你又回来了。”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和爱立道:“回去好好休息,后面可得铆足了劲干呢!德国那边,说是年中就来我们这边交流参观,可能还会采购一批新式的机器,上面要是批准的话,对我们来说,可是个挑战。”
确实是个挑战,德国那边的纺织机器做得很好,特别是细节方面,他们连每一颗螺丝都是做到了极致。
要想让人家采购华国的机器,那至少在技术和性能上比他们更好。
等爱立和樊铎匀走了,黎东生送梅子湘回家的路上,和她道:“几天在机场上遇到的那位同志,是爱立的爸爸,爱立小时候寄养在他家,梅大姐,以后不管谁再来你跟前求情,让你说和,你可都不能答应了。”这其实说的就是谢镜清了。
梅子湘点头道:“我倒不知道,我看镜清都未必知道这个事。”
黎东生见她听进去了,接着和她说起工作上的事来,“爱立这次的交流做得很好,她带头的梳棉机工艺小组这几年来也做得不错,梅大姐,您看她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梅子湘点头道:“是,我也准备这趟回来,就跟你说这事呢,她现在适合接受新的挑战了。”
黎东生笑问道:“您指的是?”
“和德国那边的技术交流和合作,我准备就让她来接洽,她脑子活,对研究有热情,又踏实肯干,我刚没说假话,在青市的时候,她就是我看好的苗子。嗯,当然嘛,职位上也该提一提了,你容我想想,提到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大姐,不急,我们回头再商量。”
此时的沈爱立还沉浸在找到干爸的兴奋中,完全不知道,梅院长和黎主任已经给她安排了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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