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无奈,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跪地的四人,而是对着从黑影之中走出来的黑衣人道:“成默?若是,就去了头巾吧,你我二人面前,没有必要再藏头遮脸,从你现身的那一刻起,想来你已经知道,自己隐瞒不了。”
跪地的四人顿时大骇,抬头望向了唯一站着的那名黑衣人。
站着的那名黑衣人,并没有扯下面巾,而是突然开口道:“尔等四人是商量好的,还是自行前来的?”
四人浑身抖如筛糠,其中一人道:“公子,我等四人是在院门口碰到一起的,并无任何协商。”
“若是为何,竟敢自行前来?”黑衣人旁若无人的厉声道。
“公子,先祖曾言,吾等行事,只论功过,只言事非,非是吾等不遵号令,而是二位公子所行之事,皆是为民,吾等实是难以下手。”
黑衣重重的哼了一声:“哼!尔等与他同理?”
余下三人尽皆垂首无言。
赢高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墨侠?”
为首那名黑衣人,微微诧异的望了望赢高,蓦然,一把扯下脸上围巾,郑重的双手抱拳:“墨家——墨成,见过二位大秦公子!”
扶苏微微点头,对着五人道:“尔等都免礼吧。”
墨成正身,没有理会扶苏,而是对着赢高道:“三公子,初次见面,但墨某对公子却是神交已久,自初闻公子之名,至今不过短短三月时间,却不料公子竟然如此年幼,成有一言,敢请公子为成解惑?”
赢高怔了一怔,有些吃惊的道:“我吗?噢,此事已然尽数交与我大哥处理,何事你问我大哥便是。”
墨成勿自固执的道:“墨成与大公子交手已久,一个月来,数次交手,均以败多胜少论,只是心有疑惑,但求三公子解惑!”
“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高陵一地,经三公子之手,活数万人,而又有近万之刑徒,经三公子之手,赦之且极力使活之,亦有咸阳翻新一事,亦是活百姓无数,公子之仁政,当世罕有人极,公子之华夏人,炎黄魂之理论,亦是使得成眼前开阔,但不知,公子又何以强行聚兵,练此杀人之法。”
赢高望向了扶苏,扶苏点头示意。
赢高微一沉吟便道:“敢问墨侠,墨侠之名何来?”
墨成傲然的道:“墨侠祖训,秉承并践行的非攻理念,强调以实际行动来体现自己的主张,帮助弱小,死一人而活千万人。”
“可是我训练杀人之法可有杀过任何人?”
“未曾有过。”
“那我训练杀人之法,可有威胁过任何人?”
墨成微一沉吟,亦道:“未曾。”
赢高却是突然大喝道:“可是,我的训练过程中,却是王家子弟一名,四名英勇的士兵,被你和你的同伙杀死了,这却是为何?”
墨成嗫喏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道:“可是,公子所练之杀人之法,已然非当世之法,若成之,岂不让诸国胆寒?”
赢高呵呵笑道:“顽童抱金于市……”
随即道:“我本道墨家皆同秦墨一般,却不料墨侠竟已致于此,实是令人可笑,可悲,可叹!”
瞬间,厅中五名黑衣人脸色齐齐大变。
墨成亦是躬身一礼道:“墨成失礼,望公子海涵。”
赢高继续道:“墨侠既知本公子之理念,为何仍以坚持数国之分,遍观中原百姓,可有一地,能极我大秦之百姓?纵使富如齐地,可能与我大秦相较?”
一席话,说的五人均是面红耳赤,墨成再次躬身道:“若是数月之前,秦国刑徒遍布,若是有人敢在墨某面前,谈及此事,墨成定以刀相交,但今日公子之言,墨某实是无话可说!”
赢高继续道:“墨侠一道,向来为民称道,可是,汝几人之事,实是令人费解,不知墨侠可以为高解惑?”
墨成略一沉吟道:“公子,非是墨某不予告知,而是实是牵涉太大,而且,那之十一人,非是墨家之人,墨某无以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