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吃喝招待方面,要花点钱,烟,茶水,饭这些,得备着,到时做饭就在小婷家里弄,提前打声招呼就行。”
一千多块钱,对陈浩而言不贵,可对普通村民来说,很难。
六七十年代,村里能盖上红砖房的,很少很少,好多甚至还住着茅草房,等到改革开放了,分田到户,个体户发展起来,用工多了,盖红砖房的才慢慢多起来。
“还得要梁木吧?”童倩道。
聊天的功夫,一家人到了屋前。
两个娃如同脱缰的野马,立刻跑去摸鸡窝,看有没有鸡蛋,吓的几只打盹的母鸡咯咯咯直叫。
童倩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上面有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扯亮了灯。
往常,钥匙都是放在门前的犄角旮旯里,或者是在门后钉个钉子挂着,家里日子好过了后,她不放心,只要出门必定锁好门。
钥匙也是随身带着,挂在脖子上。
“梁木公社那边不好买,得自已想办法。”陈浩点头,“老宅不是有不少梁木吗?不够的,再从其他村民那买。”
童倩舀了些水出来,拿了毛巾递给陈浩,“老宅?公婆走了后,我们都被赶出来了,大伯和三叔都担心我们分宅基地,分家产。”
“别说梁木了,就是葫芦瓢,粗瓷碗,一双筷子,也舍不得,生怕我们带走了,你还打算从老宅拿梁木?”
她觉得陈浩的这个想法不靠谱。
家里丁口多了,又穷苦,别说亲兄弟间,就是父母和子女间的关系,也会朝着野兽的本能倾向,以生存为第一要务。
病了靠扛,死了就埋。
“今时不同往日了,看今年这个状况,田地多半要旱,他们生产队没抽水泵,就大队的一台抽水泵肯定不够这么多生产队用。”陈浩道。
“三叔是生产队的队长,不管是为了他自已,还是为了生产队,肯定会过来找我借用抽水泵。”
“我这人心善,他多说几句好话,答应把房梁给我,抽水泵就给他用用吧。”
毛巾沾水,陈浩擦了把脸,两条胳膊也擦了擦。
“你又打什么主意?”童倩不信,“过年那会儿,传福和陈燕过来,喊你去吃年饭,你都没去。”
她不信自已男人会因为心善,借抽水泵。
“你就不信我是心善?”陈浩道。
“你心善个鬼,跟你这么多年夫妻,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童倩白了他一眼,“报复心重的很。”
“一直没变。”
“先前插队下乡那会儿,还没结婚呢,就因为我跟其他男同志多说了几句话,你把我拉到没人的树林,亲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手上力气也大,回去脱了裤子瞧,都淤青了,你就是故意的。”
陈浩哑然。
这事他记得,只是没想到童倩也没忘,而且明白缘由。
“就是现在,你也是这个德行。”童倩又舀了一盆干净的水出来,“我只要不同意,但凡你下次得手了,肯定会更用力。”
“床塌了几次,怎么塌的,你自已心里没数吗?再有几次,厨房的灶台迟早也被你弄垮。”
她拿过两个娃用的毛巾,冲外面喊道,“妮妮,小朵,进来洗把脸,擦擦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