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
孔公鉴连连摆手否认摇头,回道:“王爷王爷老臣听清楚了,老臣都听清楚了,老臣在思考,在想王爷所提的这个问题。”
朱高煦愣了一下,瞳孔中的双眸眯了眯,微微上扬的嘴角笑意愈甚,反问道:“怎么的?这个问题对于衍圣公来说很难吗?还是说这段大明律例,衍圣公不是很熟悉?”
“当然如果是衍圣公不熟悉的话,咱可以让人将大明律例特地给咱们送一份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好生的探讨探讨一番,看看究竟该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这些个胆大包天的人,不知衍圣公想要选择哪种方式呢?”
“本王这就可以命人办理。”
说罢。
朱高煦似笑非笑的看向孔公鉴,丝毫不给这老混蛋的辩驳反驳的机会,大有一副势必让他下决定的心。
孔公鉴何等聪明的人物,自然也听出了朱高煦的言下之意,不过也并未急于下决断,小心翼翼开口:
“王爷。”
“恕老臣冒昧。”
“不知行凶者为何人?”
“受害受苦的官吏又是为何人呢?”
听了这话,朱高煦倒也不藏着掖着,既然别人想装糊涂,他也不吝啬浪费口水,解释道:
“受害受苦者,为工部新晋升官吏。”
“喔…也就是昨日朝堂上,众百官联名举荐,有着天下机关奇淫巧计,无一不是出自其家族,天下工匠有真正大本事的人,皆为其徒子徒孙的墨家。”
“想来衍圣公出身于孔家,对于墨家应该不陌生吧?”
“本王虽不学无术,对历朝历代历史所知不算多么详细,但或多或少这个问题,还是有所耳闻。”
“不知衍圣公对于此事如何看待?”
“行凶者,则为翰林院一众学子。”
此言出,孔公鉴心中瞬间大定,于他而言不怕朱高煦不开口解释,不开口说出原由,就怕对方什么都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他稀里糊涂的下决定,借此逼迫他才是真正让他不知如何找方式和漏洞的。
既然朱高煦都已经开口解释,为他解惑了,他自然不会就这般放过,面色中露出些许好奇,问道:
“喔?”
“王爷、太子殿下,此事乃是朝堂一众群臣联名推荐的墨家人入工部任职为官,这一切都不是挺好的吗?”
“为何翰林院学子,会于街头行凶,做出这等恶举出来呢?”
“会不会是行凶的翰林院学子,与入朝为官的某些个墨家官吏中的某些人,本身就存在过仇怨,只不过恰逢其会的遇上了,然后彼此都没忍住,发生了口角言语,最后致使眼下的悲剧发生?”
“不是然的话,好端端的彼此又不认识,又没有仇怨,彼此又都是同朝为朝廷效力,本应齐心协力,又如何能够发生这般悲剧,翰林院学子又如何能够做出这等恶事出来。”
“老臣以往只要有空,总会于翰林院给天下学子们聊上几句,不说知晓且敢断言所有人的品性,但或多或少能够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们这些人绝非是喜欢惹事生非的狂躁之徒。”
这话说的,不可谓是没水准啊!
简直是把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给发挥到了极致。
看似说的是翰林院学子是否与墨家官吏有新仇或者旧怨,实则在反问他如此作态,是不是不得学子的心,以此寒了一众翰林院学子的心,才能够让翰林院学子做出这等冲动的事情出来。
不过对于此事,比脸皮厚,比之不要脸,朱高煦自问自己完全不输于任何人,也丝毫不怂任何人。
见此情形,朱高煦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坦然回道:
“唔”
“衍圣公所分析的都极为有理有据,思路清晰让本王大为震动。”
“不过据本王方才从锦衣卫诏狱那边了解到,貌似那些个行凶的学子,与之墨家新上任官吏之间,完全就不存在任何旧怨,以往可以说压根就连面都不曾有见过。”
“如若说新仇,倒更为准确一些。”
“那就是衍圣公方才也应听说了,昨日朝堂上本王不是发现了工部某些官吏存在的贪腐问题吗?”
“为此本王和太子爷大发雷霆,惩处了几十名大大小小的官吏,将这几十人全部给直接革职查办。”
“可眼下陛下正于漠北与鞑靼和瓦剌交战,边关战事吃紧,每日所耗费的军械数额,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陛下已然下旨几道让朝廷这边以最快速度生产边关战事所急缺的军械,以最快速送往前线,供大明边关将士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