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是呢,”厄秀拉说,“我看到你们在湖上划船,就来这儿躲清闲。”
“是吗?这么说是我们把你从湖边赶到这儿来的。”
赫麦妮的眼皮不可思议地朝上翻着,那样子很有趣但不自然。她脸上总有那么一种神奇的表情,既不自然又对别人视而不见。
“我刚要走,”厄秀拉说,“伯金先生却要我看看这儿的房子。在这儿住该多美呀,真没说的。”
“是啊,”赫麦妮心不在焉地说,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理会厄秀拉了。
“你感觉如何,卢伯特?”她充满感情地问伯金道。
“很好,”他回答。
“你感到很舒服吗?”赫麦妮脸上露出不可思议、阴险的神色,她似乎很有点沉醉的样子,胸部都抽动了一下。
“很舒服,”他回答。
他们好久没说话,赫麦妮低着眼皮,看了他半天。
“你是说你在这儿会很幸福吗?”她终于开口问。
“我相信会的。”
“我一定会尽力为他做事的,”雇工的老婆说,“我保证我家先生也会这样做。他在这儿会住得很舒服的。”
赫麦妮转过身缓缓地打量她。
“太谢谢了,”她说完又不再理她了。她回转身扬起头,只冲他一人问道:
“你丈量过这间房吗?”
“没有,”他说,“我刚才在修船。”
“咱们现在量量好吗?”她不动声色,慢声细语地说。
“您有卷尺吗,塞尔蒙太太?”
“有,我会找到的。”那女人应声去篮子里找。“我就这么一卷,能用吗?”
尽管卷尺是递给伯金的,可赫麦妮却接了过来。
“很感谢你,”她说,“这尺子很好用。谢谢你。”说完她转向伯金,快活地比划着对他说:“我们现在就量,好吗,卢伯特?”
“那别人干什么?大家会感到厌倦的。”他很勉强地说。
“你们介意吗?”赫麦妮转身不经意地问厄秀拉和杰拉德。
“一点都不介意。”他们回答。
“那先量哪一间呢?”赫麦妮再次转向伯金快活地问,她要同他一起做点事了。
“一间一间量下去吧。”他说。
“你们量着,我去准备茶点好吗?”雇工的老婆说,她也很高兴,因为她也有事做了。
“是吗?”赫麦妮举止出奇得亲昵,似乎能淹没这女人。她把那女人拉到自己身边,把别人都撇开,说:“我太高兴了。
我们在哪儿吃茶点呢?“
“您喜欢在哪儿?在这儿还是在外面的草坪上?”
“在哪吃茶?”赫麦妮问大家。
“在水塘边吧。塞尔蒙太太,如果您准备好了茶点,我们这就带上去好了。”伯金说。
“那好吧。”这女人感到很满意。
这几个人走下小径来到第一间屋。房间里空荡荡的,但很干净,洒满了阳光。一扇窗户向枝繁叶茂的花园儿敞开着。
“这是餐厅,”赫麦妮说,“咱们这么量,卢伯特,你到那边去——”
“我不是可以替你做吗?”杰拉德说着上前来握住卷尺的一端。
“不必了,谢谢。”赫麦妮叫了起来。她就这样穿着漂亮的绿色印花薄软绸衣服蹲下身去。跟伯金在一起做事对她来说是一大快乐,他对她唯命是从。厄秀拉和杰拉德在一旁看着他们。赫麦妮的一大特色就是一时间与一个人亲密相处而置别人不顾,把别人晒在一旁。因此她总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