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唯一不同的是,这淑妃只是记在曹夫人名下,却不是曹夫人所出,曹夫人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淑妃是一个姨娘所出,因为生的貌美,才记在曹夫人名下,得以入宫。
若真说这曹家没那么伤心的人,怕就是这位曹夫人了。
大白氏威名在外,门子也不敢不传话,只这一次着实慢了些,陆念眉觉得自己的手都冰凉了,才见到门子领着一个嬷嬷出来。
那嬷嬷瘦长脸,眼角眉梢微微上扬,看着有些刻薄,上前给大白氏与陆念眉见了礼道:“夫人与乡君这边请。”
嬷嬷领着大白氏与陆念眉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角门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委屈夫人与乡君了,我们府里老夫人与老太师都不肯见您,我们夫人为着孝道,也不好违逆了去。”
这嬷嬷分明就是故意让大白氏难堪,若是大白氏转身怒而走人,也不能说是她们不见人。
只这嬷嬷却是错估了大白氏的能屈能伸,大白氏竟是当真走了进去,陆念眉也恍若未知的跟了上去,倒让那嬷嬷在身后咬碎了牙。
大白氏已经进了曹夫人的院子,曹夫人便是不想见也不成,只能见客。
曹夫人倚在红木小几上,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穿着一身暗色荔枝纹滚玄边褙子,发髻上只配了两支赤金绞丝簪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知夫人漏夜来访,所为何事?”
大白氏瞧着曹夫人的样子,心平气和的说道:“淑妃之死,与沈家无关。”
曹夫人冷哼一声,眼角眉梢微微上扬道:“夫人深夜来访,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夫人不是不知道,这曹家的事儿,我说了不算,夫人这正气凛然的模样,可真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这话若是说给我们老夫人听,怕是老夫人能立刻将夫人打出去。”
大白氏也不与曹夫人置气,淑妃这个庶女这两年也没少压制曹氏,曹氏对淑妃是又爱又恨,淑妃死了,她也是有利有弊的。
“我是来说明实情的,淑妃已然暴毙,你们若是非要将这罪责推给沈家,沈家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女儿含冤受屈,如今只看你们曹家,是不是想要抓到真凶了。”大白氏说完,领了陆念眉就往外走,连句告辞的话也没有。
曹夫人一惊,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曹家还会故意拉你们沈家下水不成?”
大白氏却是不理曹夫人了,这厢一开门扉,就见门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浓眉大眼的,衣袍有些褶皱,显然是匆忙赶来。
大白氏也没看他,只拉着陆念眉往外走去,却是奔着正门去的。
曹夫人在后面追出来,看着二人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这到底是来求人的,还是来欺人的?她说不是她们沈家所为,就不是她们沈家?宫里那么多人指证呢。”
“母亲,镇国公夫人所言,不是没有半分道理,镇国公夫人的为人,我也略有耳闻,若姐姐当真是沈昭仪害死的,怕镇国公夫人不会漏夜来访。”来人乃是曹夫人的嫡次子曹新宇,刚刚在外听了几句。
曹夫人没好气的瞪了曹新宇一眼道:“这事儿让你祖父操心去,左不过我说了也不算,找我做什么?你那姐姐对我冷嘲热讽多年,我都忍了,这两年你祖父,祖母暗中贴补的,我也装作瞧不见,不过是想着,能让你得个好差事,有个做皇后的姐姐也不错,哪知道……哼,那么多的东西,都白费了。”
曹新宇皱眉道:“母亲,姐姐都没了,这话不要再说了,让祖父与祖母听到,又横生事端。”
曹夫人不耐烦的瞥了眼道:“好处一点没捞到,见人却让我来见,倒像我欠他们的一样。”
曹新宇只当没听到,沉声说道:“母亲,旁的不说,咱们总归要知道真凶是谁,断咱们曹家后路的人是谁!祖父的意思,母亲该是看明白的,若当真不是沈昭仪,咱们不妨卖沈家一个人情,总不至于吃亏。”
曹夫人愈发的憋闷,溜溜达达进门去道:“那你去与你祖父,祖母说去便是,我可懒得,总归对我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