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恨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而是杀了府里的二公子?”陆念眉神色淡淡的看向曹新宇,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只波澜不惊的坐在太师椅上,说道:“是帮你的那个人,把你送进郡王府的那个人,让你杀府里的二公子的吧?说这样可以嫁祸给我,可以破坏我与世子的大婚?”
陆念眉此刻的神情,与褚洛然有诸多相像的地方,戴嬷嬷在旁瞧得直愣神,陆念眉依旧凉凉的张口:“可你不觉得,这样不够直接吗?你已经费劲心力入了郡王府,却没有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陆念眉顿了顿,清澈的眸子望向曹新哲:“你终究只是那人的棋子而已,而且……还是废棋。不然你以为,你为何事情了了,没有立刻离府,而是被留在了这里?”
曹新哲神色微闪,显然被陆念眉的话,戳中了痛脚,但他很快便道:“你不必说这些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们,背后之人是谁了。”陆念眉端起茶盏来,轻轻吹着茶汤,茶汤氤氲,看不清楚陆念眉的神色:“也是,你要留着他的性命,让他继续害郡王府一家,怎么会轻易说出那人的性命呢?”
曹新哲被陆念眉说中心思,怕被陆念眉接连套出话来,再不肯接茬。
荣安郡王看向陆念眉的神色,颇为赞许,董氏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意,她的儿媳妇,也是如此能干的人。
“他便是算准了你这样的心思,才会留你在府里,任你自生自灭的。”陆念眉眸色深沉,唇畔噙了一抹笑意道:“不过,这世上能动郡王府的人,也不过那么两个而已,不用你说,我们也清楚了。”
若是皇上,曹新哲怕是会得意的透出消息来,因为郡王府即便知道是皇上所为,也不能如何,毕竟他们再怎么尊贵,也是臣子,曹新哲不肯说,就说明这个人,会是他们想不到的人,且身份与郡王府差不了多少。
陆念眉心里有了数,轻声唤道:“初一,初二,人交给你们了,世子从前在刑部如何处置的,你们便如何处置,留口气,能说话就是了。”
初一,初二应声而出,褚洛然入宫,虽然在宫里也好吃好喝的待着,但到底不是带着什么好名声进去的,几人早就憋足了气了。
陆念眉理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荣安郡王本还要说一句,却被董氏压住了手背,陆念眉能撑起事儿来,她们做长辈的,不能在外人面前,落儿媳的脸面。
因此,郡王府上下只瞧见陆念眉处置了曹新哲,期间郡王爷与郡王夫人没有半句话,一概支持世子夫人的决定,起先郡王府还有些瞧不上陆念眉身份的,到底是个罪臣之女,因为什么老人遗言入的府,哪里就能配的上他们的世子爷了,可先有世子爷与世子夫人依依惜别,再有撵走吴家太太的事儿,又有今个儿曹新哲的事儿,哪里还有谁不服的?
初一,初二带走了曹新哲,明间里没有了其他人,陆念眉才轻声说道:“父亲,母亲,看来辅国公在大牢里,也没闲着。”
若这个人不是皇上,那么就是辅国公了,旁人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与算计,能将曹新哲弄回京城,塞进郡王府。
董氏沉着脸道:“我已经吩咐管事,将府里上上下下盘查一遍,但凡觉得有些可疑的,立刻送到庄子上去。”
荣安郡王沉思片刻说道:“辅国公已经下了大牢,皇上不处置,咱们也没有办法,但辅国公人在牢里,是谁给他在通风报信,谁在替他传话,这个就很关键了。”
“世子在宫中,必定会努力找出这个人来,现下凶手已经知晓,即便曹新哲不肯承认,他本身在郡王府,就是个疑点,只要将他送入宫去,凶手不是他,也只能是他,夫君就可以归府了。”陆念眉扫了眼褚洛医的影子说道。
陆念眉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曹新哲,如此说来,褚洛医死的着实冤枉,也是她害得褚洛医至此。
“我一会儿带曹新哲入宫去,你们在府里等消息吧。”荣安郡王站起身来,唇角带了抹笑意:“洛然大婚之日,被带入宫中,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指指点点,皇上这次也是站不稳脚,想来洛然出宫会很顺利。”也为将来铺了路。
陆念眉与董氏起身相送,因为心里这颗石头落下了,董氏心情甚好:“我先去谢过老太君,多亏了戴嬷嬷,才这么快将人找出来,另外……褚洛医的丧仪,我在西苑办,你与洛然是大婚,即便不在主院,也难免冲撞些。”
“死者为大,母亲的心意,想来二公子心里都懂的。”陆念眉看着侧过脸去的褚洛医,轻声说道。
董氏苦笑道:“我也不指望他懂什么,总归人都走了,还是让他好好上路,来世投个嫡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