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杀了他。
滔天恨意像□□一般,迅速蔓延至每一寸骨骼,让她恨不得即刻化为厉鬼,将那人给掐死。
可她做不到,也不必做了。
成大人来救她了。
她心跳得极快,思绪昏昏沉沉,唯有一丝绝望的意识在慢慢浮沉。
“刘踞与世家交好,借升官之机笼络官员,借此私相授受,贪赃枉法,泰安、钜平一带百姓皆被你族人私贪良田,陛下继位之处,严下旨意,武将不得私贪田产,不得借军权欺压当地良善,不得逾越文官职权,违令军法处置。”成静语气森寒,冰冷的嗓音狠狠掷到地上,“令堂一一破戒,你刘氏一族自身难保,还敢妄想染指他人?”
刘冶脸色大变,惊骇地望着他。
陛下早在成静抵达洛阳之前,便开始着手调查刘踞之事,皇帝需要一只用来震慑百官的鸡,而这只鸡本不会是刘踞,毕竟此人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况且牵连重大,动高昌侯还需循序渐进,皇帝那回对成静提及,成静也觉得是如此。
但是他改变主意了。
动谁都可以,他偏偏动谢映棠。
外间忽然传开哐当一声,成静遽然回头,便看见有衣角一闪而过。
有人看到了屋内光景,已经跑了。
想必不久之后,便会有人很多人赶过来。
成静黑眸微黯,忽然笑了一声。
刘冶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脸色似见了鬼一般,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笑。
成静慢慢蹲在他的面前,好整以暇道:“待会就会有人赶来,我是御前之人,又与赵王关系亲近,你说……你会是什么下场?你们刘家又会是什么下场?”
刘冶脸色遽然惨白,唇瓣嗡动几下。
成静冷眼看着他脸色变化,便知此人不过是外强中干。
他微微笑道:“我此刻先去找赵王,待会若有人来,你便装作你在玩弄婢子,不可暴露翁主的身份,你若表现得好,我会替你解围,否则今夜,你没有性命走出江府,你信是不信?”他的语气温缓,一字一句却让人心底发凉。
刘冶抬头,不可置信道:“你敢威胁我?”
“我这双手下的沾的鲜血可不少了。”他语气清淡,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你不信,大可一试,把性命陪在此处,你想必也会‘青史留名’了。”
刘冶狠狠一抖。
成静起身,淡淡道:“脱下外衣。”
刘冶暗自咬牙,终究还是怕了,忍着疼,老老实实脱下最外面的袍子。
成静接过那衣物,慢慢抖开,转过身去,在谢映棠面前蹲下。
“翁主。”他声音低沉,似怕她受了惊吓,声线带着一丝温柔,“在下先帮你将衣物披上,稍后切勿出声露脸,之后我自会应对。”
她抖了抖,从臂弯里抬起小脸,嗓子有些哑,“成大人……”
他叹息一声,抬手为她擦去眼角泪痕,柔声道:“别怕,我会护着你。”
早知这颗深闺明珠定会被人觊觎,只是不曾想,她竟会受到这般伤害。
一为道义,二为交情,三为对她本身的怜惜之意,他又怎么忍心不护着她?
谢映棠被他那温柔的声音安抚下来,不再抗拒,任凭他将衣裳披在她身后,往上一拉,盖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