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纱窗,打在软榻前。
他慢慢剪开她的衣裳,一层一层剥开,便露出里面的白皙的肌肤。
她摔下来时,后背被尖利的石子划破,鲜血浸湿了后背,伤口也沾染上了泥土和石子,一看便惨不忍睹。
他呼吸微重,不带一丝绮念,用帕子沾了热水,慢慢将她伤口周围的泥土和血搽干净,在用郎中以火消毒的方法,为她清理伤口,再涂上上好的金疮药。
期间,她断断续续地喊着疼,她只要说疼,他便停下来等一等,等她又重新咬紧了帕子,又继续给她包扎。
涂好药膏之后,他顿了顿,见她咬着帕子,半晌没有出声,才发觉她已经昏睡过去。
他低叹一声,又拿巾帕为她擦了擦汗,再去脱她的衣裳。
虽还未娶到她,此举实在是冒犯,但此刻若不包扎好,伤口若是恶化,便后患无穷。他低头解开她的衣裳,把她轻轻揽到怀里,绷带缠过她的胸下,将那一周缠牢固了,才又将披风罩在她的身上,起身将她抱到床上去。
她睫毛动了动,仿佛觉得冷,下意识贴近他的身子,索求那份温暖,他拉过被褥,将她裹好,又让她趴着睡,再起身绕过描金山水镂空雕花屏风,将安神香置入紫金小炉中。
成静垂下眼,扶着握柄的手微微攥紧。
谢族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原本想等最后的时机,等到兵权局势发生变化,他便可与谢太尉提条件,用来换她。
再有谋略手段的人,单凭一己之力,也不可能胜过根基如此稳固的大族。
可如今……去他娘的时机成熟!
他再忍,便不配娶她。
成静将门轻轻阖上,快步去了书房,召来子磐等人,让他们即刻送口信出去。
随后,他回到卧房,坐在床边看着谢映棠,等她慢慢苏醒。
后半夜时,谢映棠浑身发热。
她本就生病了,这回出来吹了冷风,加之情绪过于激动,又受了伤,便昏昏沉沉地靠在成静怀中,额头滚烫,只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他裹紧她的身子,一点点喂她喝药,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郎中在屏风外惴惴不安道:“这位小娘子……许是之前就染了风寒,尚未痊愈,又受伤受惊,才再次引起热症。”
成静抿起唇,眸子冰冷。谢映棠伸臂搂住他的脖颈,将柔软的脸颊轻轻贴在他颈边,声音细若蚊吟,“我从小就身子不好……谢府有专门为我诊治的郎中……静静将我送回去罢……”
她还是担心他,若被人发现她在他这里,定会牵连了他。
成静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们,他们既然对你不好,便由我来照顾你。”
她眼睫微动,将他搂得更紧,一言不发。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又低声道:“你若累了,便闭上眼睡一睡,我保证,一直在你身边,再无人欺负你。”
她听得他在她耳畔说话,声音低沉而温柔,脑子里却混沌一片的,不知他说了什么,只是意识到,他是在安慰她。
她唇角无力地一扯,眸子阖上,通身力道登时一泄,又再次昏睡过去。
成静定定地看着她,等到她再无动静,才又将她安置好,起身将郎中唤出去。
谢映棠年幼多病,体质特殊,那郎中也觉得实在有些无从下手,不知她平日忌讳,怕用错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