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执必落落前来,刘武周不等其开口,抢步上前微笑行礼:“些许小事,居然劳烦阿贤设跑一趟?
怎得,莫非是那几个小娘不中意,让你提不起兴头?”
执必落落不理会刘武周这套军汉间套近乎的把戏,只把眼睛看着地上的死尸:“刘鹰击刚到,多半不晓得这里发生了什么。
执必部的儿郎被你的人杀了!你们汉人讲人命关天,杀了人总不是小事。”
“阿贤设说笑了。
人命关天那是老百姓的话,在咱们边地人命几时值钱过?
慢说是军营,就是乡间后生喝多了黄汤,动手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不了。
再说军汉么,就是这个德行,脾气大火性爆,动不动就要动刀子。
事情既然除了,咱们着急也没用,想个主意了事才是正经。
你看看……”刘武周用手指向自己身后:“那么多当兵的聚起来拿刀动枪不成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架呢,这要是闹出误会,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
不如这样,咱们先让儿郎散了,再与阿贤设好生商量一番,看看这件事该当怎样了结。
咱们共事也不是一日,某是什么为人阿贤设最清楚不过。
俺老刘最讲交情,绝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刘鹰击以为,这件事可以商量么?”
执必落落语气冰冷。
引为执必思力被擒这件事,他对刘武周一直没有好看法,说话的态度也素来冰冷。
摆出一副上位者模样,如同训孙子一般训斥刘武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其实比起来,今天的态度还算过得去,比以往还要客气一些。
可越是如此,刘武周心里就越是感到恐慌,手心里已经满是汗珠。
山风吹过穿透战袍,吹得刘武周脊背生寒,忍不住打哆嗦。
自己自从投诚归顺之后,执必部对自己的看法虽然不好,但是突厥阿史那大汗对自己却是青眼有加,认为自己知晓时务又能协助突厥牧马中原特意加封自己为定杨可汗。
准许用大汗称号,也可以使用自己的狼旗。
当然这种带有突厥特色的封赏,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倘若自己真举个狼旗,再以可汗之名征战,怕是自家部下都要忍不住叛离。
不过对于执必部来说,大汗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不管对自己真实看法如何,表面上总要称呼一声大汗,以表示大家是一家人。
现在一口一个刘鹰击,这是什么意思?
柴孝和喊自己刘鹰击,是提醒自己和瓦岗是什么关系。
突厥也这么喊,就是不拿自己当一家人了。
再说自己当鹰击郎将的时候,和突厥乃是见面就要死磕的冤家对头。
他这么喊,难不成是要提醒两家旧仇宿怨?
执必落落越是这么客气,越说明他此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