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一身罡劲气元,几乎全数爆发,往叶涵压迫而去,明显已是再压抑不住那浓烈杀机。厅堂内的温度陡增数倍,那些瓦片梁柱,几乎就要无火自然。
只是叶涵,有李崇心几人护持,分毫都不受影响,在厅堂中央处长身傲立着,身姿出尘。
节法的面色,也微微一冷,叶涵这一句,却真是将离尘宗逼到了墙角处。
其余鸿德与‘温明散人’,亦是默然无语,眼神阴沉的看着李崇心。
事已至此,天道盟与赤阴城,已不是不能介入插手,强行拒绝。然而观这李崇心与乾天宗之意,竟是不惜一战,也要将庄无道带走。
关键是宁家,雷氏,还有那些中原之地的道门,虽在大灵皇室管辖之下,三圣宗也同样能够影响。
乾天宗以诛魔之名号召诸教,而燕氏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不能使这些势力置身事外。
尤其靠近藏玄大江的几家,必定会全力参与。这东南之地,实在太过诱人,谁不想从中分上一羹?乾天宗以此引诱,自是无往而不利。
叶涵的唇角微挑,现出丝丝的笑意。眼看着节法真人与叁法,铁青着脸陷入沉吟,看着弘法怒火狂燃,却拿她无可奈何。这一刻都让她有种异样的快感,仿似吸食了罂仙草一般。
只是当她目光,扫过庄无道时,才微微一楞。只见此子,仍旧自在从容,似乎浑未在意自己,即将前途堪忧,道途断绝一般。那眼神同样平静,与她对视时,根本就漠无感情。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重阳子。不久前定策逼山,成竹在握之时,她那个小师弟,就是这样的神情。
这对父子,还真是相似——
李崇心再次大袖一拂,打破了沉寂:“此事成与不成,一言可决!你等一言不发,莫非是意欲推拒,心中有鬼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对面传来有一个清冷之声:“心中有鬼的,怕不是我离尘!”
众人注目望去,却只见那一直被人忽略了的离尘掌教云灵月,此时长身站起,气质温润如玉,颀长的身形,展露无疑。面色凝肃,如刀般的目光,注目叶涵。
“叶师妹,你可能再以心魔起誓,说你与那赤灵三仙教,绝无瓜葛?”
叶涵一楞,而后一身气息,就转为阴沉。她有些不知所以,不过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
这句话,她也不愿答。道家心魔重誓,必定应验,她不能不慎。
李崇心也觉惊奇,不过眼里却依旧含着冷笑:“此言何意?那赤灵三仙教,难道与今日之事有关?”
他倒要看看,离尘宗该怎么把这个死局,翻转过来!
“不但有关联,而且关联不小!”
云灵月轻点了点头,神情略显不虞道:“这本是宗门丑事,我离尘不愿外人知晓。可事已至此,不能不自揭丑事,以免无道师弟,无辜蒙冤。”
说到此处时,云灵月便又朝着那‘温明散人’,稽首一礼道:“有请散人,将那照魔神鉴与九心元鹤,借我一用。”
此二物依然还在‘温明散人’的手中,并未还回。‘温明散人’不知所以,却还是将这两样法器,交到了云灵月的手中。
“一年之前,我遣无道师弟下山,其实是为查访一事。当年我廉霄师兄行踪,到底因何走漏,被那赤灵三仙教知晓。赤灵三仙教又为何能尽知我教动静,都启人疑窦。师弟他也未让我失望,这次下山收获不小。”
说话之时,云灵月手中的照魔神鉴,已经是一道青光,往那叶涵的身上照了过去。
“不过也因此故,某些人可能生了狗急跳墙之心,才有今日之变。”
叶涵茫然不解,脸色铁青。忖道这云灵月,莫非是欲指斥她为魔修不成?真是荒唐!
对那‘照魔神鉴’打出的青光,却下意识的生出了躲避之心。不过这念头才起,就被她强行压下。心中五鬼,自是不惧。
青光照体,浑身真元一阵动荡,不过旋即就恢复如常,并未显出异状。叶涵顿时心中一定,将那忐忑不宁之感尽数驱逐。
紧随而来的,则是那九心元鹤、这却非是真鹤,而是一尊鹤形灵器,栩栩如生,逼真之至,围绕着她身躯不断的盘旋。
九心元鹤虽不如‘照魔神鉴’,可也是上佳的识魔之术。只需稍有感应,鹤嘴就会啄出,将人体内的魔息煞力,强行抽取出来。
叶涵已生出不耐之意,语音寒沉道:“你到底是想怎样?”
她此刻虽是压住了心内的不安,不过却知云灵月这番作为,必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不是我想怎样——”
云灵月摇着头,不去理会,再次转望那温明散人:“那‘降魔心经’,晚辈法力有限,无能为力,有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
其实离尘宗内也有识魔之器,同样天下知名。不过他却并不肯用,以后事后被人置疑。
“降魔心经?助你无妨,可这是为何?难道说,此女乃是魔修不成?”
那温明散人同样是满眼的疑惑,不止是他,整个厅堂之内,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也有不少人,已经隐隐预料到了什么,都是神色阴沉不语,或是眼含异色的审视着叶涵与云灵月二人。
太平道的守如守善,更是身躯不自禁地紧绷,凝起了眉头。既觉不解,又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