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遖并没明说,倒不是刻意想隐瞒,就是并不想拿别人生活的窘迫来当成一个哄虞粒开心的理由、一个谈资,那是ta的隐私,他应该尊重。每个人都应该是体面的。
好在虞粒并没有追问,而是非常霸道地说:&ldo;反正我不管,你以后不准再跟她见面了!我不喜欢!&rdo;
程宗遖略颔首。
&ldo;你以后也不准再自己跑出去喝酒了,听到没有?&rdo;他严肃起来,神色微凛,&ldo;再让我发现,有你好受的。&rdo;
&ldo;哦。&rdo;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进来。
&ldo;再睡会儿吧,你等会儿还要去上学。&rdo;程宗遖将手机放到一旁,重新戴上了眼镜,漫不经心说:&ldo;章明把签证护照给你办下来了,等你考完试就过来。&rdo;
虞粒开始口是心非:&ldo;我才不想见你!&rdo;
程宗遖啧一声,玩世不恭的模样,&ldo;我想见你,行不行?&rdo;
原本已经定好期末考试结束后,虞粒就飞去洛杉矶,可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程宗遖突然接到了老宅打来的电话,奶奶在电话里哭得伤心欲绝,说是程茂鸿的肺癌又复发了,让程宗遖赶紧回去一趟。
无奈之下,程宗遖只好连夜赶回了京市。
飞机一落地就直奔医院。
程茂鸿已经抢救了过来,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病房。人是清醒的,只不过身上连着心电检测仪,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没有一点血色,人又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有几分恐怖,像骷髅架子。
爷爷奶奶都坐在病房里,奶奶应该是哭了很久,眼睛红肿得厉害。
看到程宗遖来了之后,奶奶扑进了程宗遖怀里,又开始哭:&ldo;宗遖啊,你说这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啊,你爸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现在可倒好……明明每次都按时复查,怎么就突然复发了!&rdo;
程宗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哭哭啼啼的人,他也有点无措,揽着奶奶的肩膀摩挲了两下。
他问:&ldo;医生怎么说?&rdo;
程茂鸿虚弱地半睁着眼睛,面对这噩耗好似没什么感觉,冷笑了声:&ldo;还能怎么说?等死。&rdo;
程宗遖敛了下眸,平静道:&ldo;我给您转院,去美国看看。&rdo;
&ldo;没必要,我活到这份上了,治不治都无所谓了,这都是命。&rdo;程茂鸿定定地看着程宗遖,良久,又吃力开口:&ldo;要说遗憾,看不到你结婚生子的那天,死都不能瞑目。&rdo;
第48章许愿
程茂鸿都说了是临死前最后的遗愿了,然而程宗遖却仍旧不痛不痒,他走到程茂鸿病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嗓音沉静:&ldo;您放宽心,现在医学发达,没那么容易死。&rdo;
说的话直截了当,也不近人情。就好像将死之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