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穿着一件简单的月白色窄袖长袍,用一根丝带,将满头黑发束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没有碎发的遮挡,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了出来。
苍白皮肤上的墨色眉眼,在此时愈发清冷出尘。
如同山涧里冰泉一般,舒凉而温柔。
明明整日忙着酿酒、做菜、侍花弄草,有的时候衣摆还会沾染泥污。
可是文清辞身上那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却半点未减。
溪水与清风一道穿过竹林,文清辞的耳边随之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竹林间摆着一张条案,此刻他正站在案前,练习控笔。
“不错不错,这个字写得和右手没什么区别!”宋君然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发自肺腑地赞叹道,“师弟的耐心,我自小便佩服。”
文清辞缓缓将笔放下,对着宣纸看了半天说:“只是最简单的字罢了,控笔还是有些不稳。”
满共没写几个字,可他的手腕又叫嚣起了疼痛。
宋君然笑道:“反正你又不真的用左手写字。”
几个月时间过去,文清辞手臂上的伤痕渐多、渐深。
他的左手虽然还是会隐隐犯痛,不能用力和提握重物,但已经能够握笔了。
如今文清辞正试着借练字,来做简单的复健。
回谷这么久,文清辞的状态好了不少。
虽然还带着一身病气,但至少不像刚回来时那样,看上去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再练下去手会更痛,不但起不了复健的效果,甚至会拖重伤势。
文清辞终于收拾好笔墨,拿起放在一边的医书看了起来。
见状,宋君然也退回自己的位置,重新端起那如二胡一般的乐器拉了起来。
文清辞:……
怎么又来!
不知不觉间,文清辞脑海之中又多了一些记忆。
基本都是原主在谷内生活时留下的。
通过这些记忆文清辞发现,宋君然其实是自幼深爱音乐。
他似乎还坚定以为,自己拉奏的乐曲如天籁,只是周围人不懂欣赏罢了。
见宋君然继续奏乐,文清辞不由起了带着东西离开竹林的念头。
但还没等他动,远处竹林里就传来了一阵细响。
“……哎呀,别推我!”
下一秒,便有个身着青衣的小姑娘,从竹林里摔了出来。
宋君然手下的乐曲戛然而止。
“你们几个凑到这里做什么?”他皱眉向竹林间看去。
——那里有两个药仆打扮的小姑娘,均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其中一个狼狈摔在地上,而另外一个则红着脸站在她的背后。
“呃…我们……”趴在地上的那个小姑娘,正准备说自己和同伴是来听宋君然奏曲的,但那话还没到嘴边,自己也觉得荒谬,最终只得实话实说:“就是想来看看二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