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闪烁几下,很快就低迷了,歪着身子在裤兜里掏烟。
“我不知道,”他说。他的打火机点了好几次,他才像解放一样终于吸上了一口烟,“可能就是来看看她?”
客栈里放的一首歌,是尼玛很喜欢的《西部情歌》,尽管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但是这首歌让可可西里的故事走进了遥远的东部。
叶修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想要踏出门口呼吸下新鲜空气。
可是他刚迈过一只腿,身形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尼玛看到他面前的地面上滴下了几滴鲜红的血。尼玛大骇,但是对这种情况也很熟悉,尼玛高叫着,“有人高反啦——!”一边跑到大厅的柜子里拿氧气瓶。
高原反应并不罕见。
尼玛刚拽出氧气罐,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
尼玛看到叶修扶着门框剧烈地喘息着,一个皮肤柔嫩又瘦弱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利落的给他套上了氧气瓶。
他从鼻腔流出的血落在了女人羽绒服的肩膀上,女人一边捋顺他的胸膛,一边把他缓缓放倒,让他得以躺在台阶上休息。
她的动作熟练又爽快,看起来是经常做这种急救。
叶修一直在看着那个女人。
哪怕他自己缺氧到胸膛起伏剧烈,烟因为他颤抖的手抖落一地,他也一直惊诧的、甚至是悲伤的,看着那个女人,好像在害怕她又在一瞬间消失似的。
拉姆。
尼玛喊了一声,然后从她怀里接过这个奇怪的客人,直到他呼吸平息,尼玛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拉姆,“怎么这时候回格尔木了?”
拉姆看了一眼男人,然后才回,“有几个游客高速路自驾,撞了,不严重但是都挂彩了,我把他们送到县城的医院检查一下。”
尼玛‘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叶修,“哥,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拉姆问尼玛,“他在你这住店?”
尼玛点头,拉姆就没再说话。
尼玛把叶修扛到二楼,藏族男子汉,背个人不算什么。他应当是进藏太急,身体没有调控好,高原反应很强烈。等尼玛再下楼的时候,拉姆没有走,蠕动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弥漫在深深的叹气中了。
尼玛说,“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她道,“应该是吧。”
尼玛又说,“住店吗?你是老顾客,我替我老板决定给你打折。”
拉姆笑,没做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眼楼梯尽头。
尼玛说,“如果他高原反应扛不过去,就必须要坐飞机回去了,你可能就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