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闵柔佯装恼了,“您究竟要唤嫔妾‘二姑娘’到何时?”
帝寒辛笑道:“习惯了,一时忘记改口。上次听你之言,你们的继母对你们并不好,想必并不会请先生好生教导,那你的诗词,女红,厨艺,都是跟谁学的?”
闵柔说:“跟我姨娘。”
帝寒辛:“想必,你姨娘也如你一般,是个蕙质兰心,能干的女子。”
闵柔说:“嫔妾的外祖父原本也是个举人,还曾做过知县。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颇为贫困。那时,舅舅得了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外祖父便将姨娘抬去闵家为良妾,以获取更多的聘礼……”
帝寒辛听了她的身世,感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终究要比皇后好些。皇后从小失恃,无人教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总是会提起闵依依。
闵柔探究地看着帝寒辛:“在皇上眼里,娘娘是什么样子的?”
帝寒辛:“自私自利,不顾大局,还……高傲得紧!”
不过罚了她一回,她就不要他了?
明知今晚他来熙贵人这里,她却依然无动于衷!毫无感觉!
嗯?不对,不是毫无感觉。
那边传来感觉了。
似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兴奋开心?
她又在干什么!
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帝寒辛捏着拳,突然重重地放下酒杯,桌子都震了震。
“皇上?”闵柔劝道:“虽然嫔妾并不知,您跟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望皇上能够多宽宥体谅娘娘。她的性子的确高傲,她自小与您定了亲,在家人、亲戚眼里,她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人人都争相巴结她,捧着她,她骨子里,当然是骄傲的!这骄傲,也是皇上您带来的啊!”
“宽宥她?朕留着她的性命,就是宽宥她了!”那头越兴奋,帝寒辛的神色就越冷,他突然站起来,说:“熙贵人,朕还有折子要看,先回了,你慢些吃。”
又要走?闵柔皱眉:“皇上……”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姐姐怎么样!”帝寒辛说了句,就走了。
闵柔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这声“皇上”,可不是为闵依依求情,她是为自己挽留他。
然而她是个女子,终究说不出口。
“皇上怎么突然走了?”玉衡进来问,“贵人,怎么回事啊?”
闵柔摇头:“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
谁也不临幸。
难道真的……身体有疾?
……。
帝寒辛来到坤华宫。
他倒想看看,闵依依在干什么,如此高兴!
门口的小太监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猫着腰就想往里跑。
“都给朕站着!”帝寒辛杀气腾腾地说了句,“谁敢进去报信,立刻杖毙。”
从大门往里,五六个望风看门的,跪了一路。
帝寒辛站在门口,就见那张寸木寸金的鸾凤牡丹紫檀雕花榻几被放在地上,榻几正北坐了闵依依,其他三面分别坐着绿筠、紫萱、赵小棠,正热火朝天地打牌。
她们打的不是普通的叶子牌,而是四四方方深棕色的牌,上面画了黑色和红色的图案。
闵依依一边打牌一边嗑瓜子,她面前摆满了瓜子壳,糖纸,果核,还跨着个腿一抖一抖的,不知出了个什么牌,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大王!哈哈哈!这一把吃了四十五分啊!小棠,跟着姐混没错吧!”
坐她对面的赵小棠喜滋滋地点头:“娘娘厉害!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