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林之予,你的衣服借我一件吧,我快冻死了。&rdo;
她靠近他,手臂已经挨着他的手臂。察觉到他没有躲避,得寸进尺的翻他背包。
林之予擒住快钻进自己背包的头,取出一件t恤撑好,示意晓木伸头。
他个子高,衣服大,晓木穿上又长又宽,跟裹了床单似的。
c市离g市并不是特别远,他们坐的最晚最慢的一班车,也只需要五个多小时。
林之予和晓木来过,从火车站到汽车站的路已经很熟。
三人各自背着包在闷热的空气里移动着,到了大桥上的时候,有风从左右吹过来,桥上插着的彩色旗子微微飘动。
晓木腿短,渐渐地跟不上两个男生的速度,落在后面。
林之予回头寻她,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站定等着。
一旁的平措也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晓木。
晓木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慢,她举起相机拍下了一张有着两个男孩子的照片。
路灯慷慨地给每一个路人上色,照片里两人的脸明亮橙黄,和褪了色的时光一样。
第4章
耳边逐渐响起环卫工人清扫街道的声音,晓木手臂湿漉漉的,她掏了纸巾擦干净,又擦了自己的脸。
晓木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孤身应对人生的种种变故,她以为至少林之予会一直在她身边,可事实证明人生并不由人想怎样就怎样。
晓木到达金禾村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她朝着那挤满人的房子走去,所有的情绪都哽在了喉咙。
有人领了她去堂屋,她慢慢靠近躺在那里的老人,轻轻揭开他脸上的白布,眼睛开始看不清他脸上的老年斑,看不清他的五官。
她跪着哭得不能自已。
有人来拉她。
有人说这人都不在了莫哭了。
有人说你外爷没遭什么罪就去了,是好事。
有人说平常没有回来看过,现在哭有什么用。
正像是村长电话里说的一样,外公的后事不需要她处理,除了守灵之外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她做。
晓木坐在堂屋内的红漆凳子上,外公在堂屋正中央躺着。
周围特别热闹,就这一块安静的可怕。
三天之后外公入土为安,晓木将他住了数十年的老屋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关掉电闸,舀净缸里的水,第二天离开了金禾村。
晓木回到c市,整理了自己这些年的衣服物件。衣柜角落里藏着的东西又跑到了眼里,纸箱有些软化了,一副即将灰飞烟灭的样子。
她把那些东西倒在桌子上,换了新的纸箱重新装好,用胶带封了口,再次放进衣柜,上面又盖了一层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