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的女孩
朋友们也会矫揉造作地模仿,申有娜翻着白眼,每次都说明天就去染头发,每次都没去染,直到头发根都长了一大截,黑色和红色突兀的衔接在自己头上,她才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把这头容易被认出来的头发换掉。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怎么没来了呢?这样的话,在红色头发变成金色之后听到的不算太少,甚至于自己从说这话的人旁边经过,也会有相同疑惑发出:你长得似乎有点像那个红头发的。
申有娜白眼直接翻天上去了,抓起包里的本子就要冲过去往对方头上打。
申有娜有人在喊她。
是休宁凯。
男孩急匆匆地把一本《飞船传输基本理论》递给她,她记得这本书是在讲前几次播种计划的进程,书写的很晦涩难懂,基本上和封面里的基本两个字不沾边。
要是真的这本书不见了就好了。
你怎么记得我名字的?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被问的人反而不好意思,他的手捋了一下自己额头上过于长的刘海,最后也一句话也没说,就轻微摇着头走了。
申有娜一直以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很久,但是那个故事中出现的救世主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棕色卷发,戴着眼镜,孤儿。
新一次的欢迎仪式就来了这么一个人,虽然说光是这样的外貌,也能在这一群平平无奇的人中找到不止一个符合的,但是最后那一句话来自红色的牛的故乡,住在树下的孤儿似乎就真的验证了传说的真实性。
申有娜没记住他的名字,她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很双标,一边嫌弃别人记不住她的名字,一边也不细心记别人的名字。不过这样的负罪感也很快就不见了,她和那个被叫做救世主的神选之人,几乎没啥交集,直接叫救世主也没啥。
她曾经向朋友吐槽过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颇有些看救世主不爽的味道,毕竟也没几个人能够接受有人出生就比你牛很多这样的设定,但为了显示自己还算公平,于是朋友们聊天的时候也会假装没那么酸溜溜地最后加一句他也很可怜啦,是一个孤儿。
不过内心想得却又是另一番观点,孤儿又怎么样,他也能拯救世界。
那是进入毁灭危机的第三百年。
按照科学家们的计算,再有个五百年左右,如果人类还废物地在地球上呆着,就真的会是断子绝孙,死翘翘啦。
有多少人在意呢?没有多少人,至少打下休宁凯记事以来,他父母是真的不在意。他父母在意的事情只是关于离婚的财产该怎么分,谁抚养孩子,谁收拾烂摊子。几乎一回家,他听到的相关的地球毁灭播报的新闻就全部掩盖在房子我买的车子你擦挂的这样无所谓的问题。
也是,毕竟都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只要现在自己活得好好的,没几个人会担心自己祖孙的事情,这些烂摊子让祖孙们自己去收拾吧。
休宁凯呢?
他自己也不是多担心。
他担心的事情应该是明天怎么逃过坐山车。
之后他也就在紧张地排着过山车队的时候,收到了一通电话。
愿意参加播种计划吗?
听着着实像骗子,下一秒休宁凯差点就按了挂断,但是一想到继续说下去可能可以逃过坐过山车,他也就继续心不在焉地听着听筒里的话,和同伴打了手势,意思是自己要逃。
那几个人嘘声一片,没放他走,嘴上说着排到门口不上去就行了。
眼前是几乎剧烈,呼啸而过的设施,前后排的都是人,有焦急等待的小屁孩,可能是因为急着去完项目之后好去上厕所,把自己脸憋得很红,又不敢开口希望别人占位,也有丝毫看不到紧张的,几乎比他小一轮的兴奋的小朋友。
后面站的是自己朋友,他们是押着休宁凯来,逼着他去坐过山车的。
你知道播种计划吗?对方操着的还是口音,更像骗子了。
休宁凯没心情听,头顶正好飞过一排人,那些人的尖叫欢呼声,把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他又开始在心里发毛。
啥?
加入播种计划之后,休宁凯才知道那些被父母琐事所淹没在背景音里的一切几乎可以算作是伟大的行程
发送冷冻胚胎的飞船,改造系外星球,这些听起来可算是奇怪和荒唐的胡言乱语,竟然在他的祖父母辈都已经开始实施了。
那怎么人类的技术还这么烂啊。
看到这些句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几百年前就能送冷冻胚胎了,现在怎么还在这个地方等死,真够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