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鑫笑着点头,“路上小心点,我晚上回来给你带糖果。”
“……”
夏叶瑾无奈,这是愈把她当小孩子了是吧?
虽这样想,心中却莫名的涌起一股暖流,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油纸包。
菜市里今天人特别多,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更悲催的是,前方似乎生了一场小车祸,一辆黄包车与轿车擦了一下,没有人受伤,却引了一阵无休止的争执,使得原本就不宽的街道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夏叶瑾一行人刚从菜市里出来,就被堵在了路中间。前进不得后退不了,只好僵着身子杵在原地干焦急。
身边的人几个长工满脸着急,一个劲的念着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可是要摆宴席的,若是晚了惹怒了老太爷,吃不了兜着走都是轻的。
夏叶瑾也无奈,可这样堵,都不用说推车,就算是单人走出去,也得费好大一番劲。她目光四处梭巡着,想看看能不能侥幸的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找到一条出路,突然视线就凝固了。
街的斜对面停着一辆黑色普利茅斯轿车,前后堵得厉害,车里的主人似乎忍受不了,便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淡蓝色袄裙,前刘海短,面容白皙,犹如精雕玉琢,不是秋颜又是谁?
夏叶瑾仿佛不会动了,直愣愣的看着街对面。
这场景,与她之前的预感一模一样。
“哎呀那不是表小姐么?”身边的长工们也注意到了街对面的人。
“是呀,她今天是去江家呢,二太太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让大少爷陪着一起比较好,诶,要我说,这世上没有人比大少爷还要温和识礼的了……”
“你说什么?!什么大少爷?!——”
像一记闷雷在耳边炸开,夏叶瑾猛地回头,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一股无名的寒意从心底四散开来,转瞬便蔓延周身。
被揪住衣领的那个人,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眼神,冰冷刺骨像是要杀人一样,他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嘴角,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就是大少爷陪着表小姐去江家吗?对面停的这辆车就是大少爷的。
“车里呢?车里还有谁?”
夏叶瑾的声音在抖。
对方被她这样一本正经又紧张的情绪搞的一头雾水,但迫于压力,还是开口,“今天大少爷没有带司机,车里应该就他与表小姐两个人……诶?这边还有一车子菜呢你跑哪里去?!”
在很小的时候,夏叶瑾就懂得了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某一次她的左手在体育课上不小心错筋,因此手臂上被贴了膏药。几天后手臂恢复原状,却在撕膏药时遇到了新的疼痛。
细皮嫩肉的,每撕一下就疼的她龇牙咧嘴,她哭哭啼啼的问母亲怎么样才能不这么痛。
当年还尚年轻的母亲是这样回答,如果你一口气将它撕下来的话,疼痛的时间会缩短很多。
夏叶瑾震惊于母亲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慢慢一点一点撕下来尚且这么痛,一口气撕,那不得直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