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山面孔怒意横生,牙齿嘎吱作响道:“将军,夜深光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秦军几何,撤离中,末将偶然注意到绣着申屠字样的旗帜。”
“申屠?”
“申屠秀么?”
景鸿炀高声惊呼,满目生疑。
申屠秀归秦,任铁鹰锐士的统帅,此时,理应待在季玄陵身旁,助他征讨丰阳郡,尽快与林间律汇合,为何率军出现在三江城附近呢?
难道季玄陵打着征讨丰阳郡的幌子,不曾率军离去,反而隐藏在三江城附近,等待楚军自投罗网。
若是如此,为何数日来没有率军杀出呢?
思前想后,景鸿炀认定季玄陵率军回师,驰援三江城。
犹豫中,一名斥候策马飞奔而来,神态恍惚的道:“将军,前方消息,三日前,季玄陵率军神不知,鬼不觉奇袭庐陵,擒获袁赐多数家眷,卷走庐陵财富,目前返回余江城。”
“季玄陵!”
“这奸诈小人,果真在声东击西!”
领秦军瞒天过海,重创庐陵,袁赐败逃,致使楚军孤立无援。
仔细想来,袭樊镇,陷楚军大营,定然全是季玄陵的手笔。
黑夜漫漫,敌暗我明,秦军数量不知几何,继续强攻三江城,怕遭秦军围而歼之。
渐渐的,景鸿炀面容涨红,深感羞辱,咬牙启齿的怒喝,顷刻间,感觉喉咙布满腥味,一口污血似乎要喷出来。
少许思量,捋清楚眼前处境,厉声向斥候吩咐:“即刻前去峄城,给韩道畅传令,告诉他,秦军奇袭庐陵,败袁赐,领兵出现在白水郡,令他尽快撤军,退回越江城。”
语声落,拔剑高喝:“鸣金收兵,向越江城处转移。”
三江城久攻不下,秦军在附近神出鬼没,得军令,楚军似海水般退去,沿官道向越江城疾行。
“杀!”
“杀!”
“申屠秀在此,还不缴械投降!”
行十余里,忽然官道两侧杀声雷动,火光四起,不知数量的精骑突然从两翼横空杀出,像柄尖刀直刺楚军中央,铁钳般把楚军生生夹成东西两段。
似恶狼横冲直撞,扑向楚军,乱杀四方。
“秦军狗贼,欺人太甚!”
他都率军撤离了,秦军竟然穷追猛打,一副贪心无度的样子。
一时怒起,景鸿炀欲报夺营之仇,举剑欲率军征战时,后方突然马蹄声隆隆,亮如白昼的火光逼进,有将领高喝道:“健儿们,随本将冲杀,报三江城之辱!”
“杀!”
“杀!”
“杀!”
后方奔袭而来的秦军,拉弓射击,虎豹熊罴般咆哮冲杀,群魔乱舞般杀进后面被截断的楚军中。
“大将军,卫彻,是卫彻!”柳公台遥望西方疾呼:“不可恋战啊!”
楚军辗转撤离,秦军却从城内倾巢杀出,沿途又藏有伏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惜后军精锐了!”
杀伐而来的秦军,似黑夜中的梦魔,鲸吞虎噬,迅雷不及掩耳铲除着后军,雷霆之势向前锋精锐逼进。
景鸿炀神态惊惧,为保前锋精锐,不顾陷入危境的后军,匆匆拍马而去。
领残兵狂奔数十里,耳畔杀声消退,景鸿炀才稍稍喘口气,折身望向气喘吁吁的楚军,留意着两旁地势,仍不敢停留。
“将军,接连急行军,三军疲惫,恐难支撑,末将建议稍作休整,再行军撤离!”柳公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