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负着手认真地赏壁上的春水青山图,数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气度也更为从容了,瞧他的神态,似乎还真没有一噗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悠然自得的很。
“好久不见了,朱姑娘,别来无恙否?”
王怜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含笑地看着我,目光中微微带着一丝炙热,更透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似是早忘了我从前对他的冷淡。
“托王公子的福,一切都还不错!”我淡淡地一笑,走到他对面,随意地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自己却先坐了下来。我自然不会天真地去相信,他是真的有多想见我,也不需要他对我有丝毫的爱慕。
只是我心中虽然不已为然,脸面上却没有如往常般摆出一副娇纵和爱理不理的模样。我这些日子的大概所为恐怕早已入了王怜花的眼中,再要去装骄纵反而显出我的刻意逃避,倒不如真象老八所说“兵来将挡”的好。而且,这几年来虽从未停止过对王怜花的调查,但真正的所得却少的可怜,这样长期下去,实在不利于以后的交手,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接触他,总能多得一些信息。
王怜花见我这次居然没摆架子,反倒略怔了怔。但这也异样也只是一闪即逝而已,快的几乎让人无从察觉,他微微撩起袍角跟着坐下,动作优雅之极,道:“多谢!”
我嘴角略勾,看了看他面前那杯显然已冷地茶水,故意薄嗔道;“这两个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也不给王公子换杯热茶?”
微微转头,方待呼唤,王怜花已忙道;“不要劳烦了。是在下自己说不必再换的。姑娘切莫着恼。”
我眼波微转,从善如流,笑道:“王公子真是大量!”
王怜花微笑地注视着我,目光里隐隐有绿光闪动,道:“自去岁中秋分别,转眼竟已半年,姑娘的风采。又更甚了几分!”
“——”我微笑不语,也不谦虚,也不自得。仿佛他丝毫未称赞我一般,静待下文。
王怜花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去江南拜访朱姑娘,不料今日竟在街上巧遇朱八兄弟,打听一下方知朱姑娘竟也在郑州城中,因此冒昧就前来拜访,却不意扰了朱姑娘的午休,还请恕罪!”
我淡笑道;“王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在我“午睡”这时,他明明一直在外等候,并未请任何人前来通报他的来访,又如何谈得上打扰我的午休?
“白姑娘,不是和你说过好几回了吗?这些事情让别人做就好!”才聊两句。突听厅外有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轻柔地说话,是上官修君。
“二公子,这些都是轻活,你就让飞飞做吧!”这道更加娇柔却坚定的声音,自然就是白飞飞了,只不过这明明是我的院子,她怎么却过来了?想必是为了见王怜花——不,应该是让王怜花见到他。
我心下了然,停口不语。微笑地看着门外,只见外面又是几声低语,小片刻后,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果然端着托盘半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不是白飞飞又会是谁?
“朱姑娘,请用点心!”白飞飞低垂着头,一如大户人家训练有素地下人,将两盘精致的点心无声地放置在我正好伸手可及、但以不会太近之处。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多谢,鹦歌和墨兰这两个小妮子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却要烦劳白姑娘!”
白飞飞羞涩地一笑,道:“奴婢如今已是上官家中的人了,这些都是奴婢份内的事,小姐客气了。”奴婢?呵呵,不见得吧,这样的姿容和风情,谁能舍得将你当奴婢丫头看待呢?
“谁说把你当奴婢了,我可不记得我曾说过这样的话。”门外的上官修君听到这句话,果然立时忍不住踏了进来,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地冒失,微窘地行礼道:“小姐,王公子,修君冒昧了!”
“你一知道我起来马上就过来看我,足见你这做主人的细致周到,有什么冒昧的?”我微笑地帮他圆场,王怜花也自是客套了几句。唉——我记得修君虽然年少性子羞涩,行事却一向不失稳重,如今怎么一碰到白飞飞,竟这么不冷起来了?
修君局促地笑了笑,才走到一旁坐下,道:“小姐休息地可好。”他明明问的是我,但目光却不是时地飘向白飞飞。
只见白飞飞晕染双颊,托着托盘又转到王怜花处,同样将点心体贴地放好,轻声道;“王公子,请慢用!”她见几上茶已冷,犹豫了一下,索性将茶杯收了起来,走到偏厅去换热茶。
她真是个聪明人,这院落既然已划给我,茶水自然会有,因此才端这点心来。而此刻她明明是借奉点心之际前来诱惑王怜花,却又始终不曾抬道,只以声音和身段引人,手段端的是高明之极。
王怜花的面上果然已露出一丝异色,目光也不禁在她因低头而微露的一截雪白如玉的脖颈上逗留了一下,但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却向我瞧了过来。
我神色不变,假装未曾察觉他的目光,望着修君答道:“恩,挺好地,修君布置的房间很和我意,只是王公子却在外面苦等了。”
王怜花笑道:“只要姑娘休息的好,在下便是再等一会又有何防?何况春眠惹困意。庄公梦周蝶,这样地季节确易令人微倦,在下平日在家无事时,也常小憩一会的。”
她彬彬有礼地自动为我解释,我只是微笑,王怜花表面地功夫,确实做的极是到位。只见他顿了顿,见我没有接话的意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