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我顺利的从一个单薄瘦子变成另一个美丽的瘦子。
坐在镜子前,我时常臭美一番,抬了左脸扬右脸,龇个牙,咧个嘴,自言自语“上辈子啊都快忘了这镜子长啥样了,这辈子趁着没托上个瞎子赶紧多照照吧。”
我正照的欢,突然镜子一歪,被扣在桌上“那么一张脸,你照破了这镜子也还是这么一张脸。”
我斜眼,歪头,阴阳怪气儿“皮肤细腻有光泽,今天我又吃了燕窝,你,吃了吗?”
沈掬泉嗤笑“就算你吃了人参果,你也变不成嫦娥,死了那份心吧。”
我咬牙“我要是变成了嫦娥,你多说也就是天蓬元帅,好不到哪去。”
“对了,小十,看你最近脸色红润不少,想来师傅那一招灵验了。”他一提这事我又开始反胃“死活还有半段虫子没弄出来呢,这么多上好的补药吃进去了,把我补的红扑扑的水灵灵的,估计它也补得五大三粗的了吧。这虫子还真是愁人啊……”
沈掬泉轻拍我的肩膀“放心,总会有办法,我不会然血虫一直留在你身体里面的。”
我抬眼望过去,眼前的男人一身鹅黄贴身的锦布料袍子,一张清秀英俊的脸,那么有说服力的笑容洋溢在脸上,真的好像他一说,就能成真一般。
我的心狠狠抽紧了一下,当初在墓里的时候我也是听到同样让人心寒的现实和最失望的沉默,该怪谁呢?如果说季宁烟因为在其位所以必争,那么沈掬泉的所谓积极向上也应该无可厚非吧。就像是我这种既没有地位也不曾被重用的小角色不也在内心深处不断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吗?
人生啊,有什么了不起?的确没什么了不起,当你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时候就没什么可了不起的,如果说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么我认为就是对命运无力扭转的时候,无可奈何,破罐破摔,所以再没什么了不起了。
笃笃笃,我一愣目光调转到门口,有个人一身白衣胜雪,美丽的脸上衔着一抹娇媚的笑容,手扶着门,站在那里轻轻唤我“姐姐,妹妹能进来吗?”
我朝她笑了笑“娉婷进来吧。”
沈掬泉的话吞了下去,淡了淡脸色,微微朝娉婷颔首“既然小夫人在忙,那我先告辞了。”
娉婷含笑走到我身边,轻轻坐下,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姐姐身子不好,侯爷特意吩咐我这几天不要打扰姐姐,这不听说是好了些才敢来呢。姐姐恢复的如何?伤口可好?”
我点头“恢复的还好,谢谢你担心我。”
她似乎非常喜欢笑,一双眼弯弯的,笑得我有些不再在,我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当初跟那个暨阳侯里遇见受惊的术士似乎有些关系的,而且季宁烟那里也对她有所防范,现下她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我见她但笑不语,只好尴尬的伸手去倒茶,茶壶本就重,我受伤的手臂力气没持住力,茶壶偏了方向,径直朝我们的脚边砸了过去,我离的比较远,往后跳了一步却还是被热水溅到了。
没想到娉婷的动作远比我快的多,她离得近却退的比我快,只是不漏痕迹的往旁边侧了过去,精准的避让开。等我发现的时候她早已安然的站在我身侧那儿,伸手扶我胳膊“姐姐可要小心,这水很烫。”
我赶紧把翠荷叫进来收拾一地的陶瓷碎片。
“姐姐的伤还没有痊愈吗?”
我点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要慢慢养着。”
娉婷走过来搀着我胳膊,软语婉转“可不是,拿刀伤可不是轻易就好了的,你说是不是?姐姐?”
我被这一问问的有些愣,季宁烟对外声称是路上遇到刺客,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遭袭而受伤,可如今这娉婷来我这里怎么都不绝的只有探病那么简单。
我随口敷衍“可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那可不是好玩的,要命的家伙。”
娉婷笑“可不是,姐姐以后可要小心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然侯爷该心疼了。”
我僵笑“自古总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嚎破了嗓子侯爷也未必会来问个究竟,到底是妹妹年轻貌美,自然是最有优势的,你赶紧努力。”
娉婷侧眼,眼光熠熠“侯爷还未曾宠幸过妹妹我,姐姐你难道不知道?”
我一窘,愣了一下,这季宁烟不占便宜娶人家回来干嘛?就算是印鱼上钩也总要付出点本儿吧,他这又是啥招式?难道真的是不抬?
见我发愣,娉婷笑的花枝乱颤“姐姐,你看你,侯爷不就天天过来看你吗,你还跟妹妹打哑谜。”
我严肃状“谁说天天过来看我,他有好几天没来了,糟糕,这男人怕是外面又养着小的了,这个白眼儿狼。”
这次换娉婷一愣“养小的?侯爷不是天天来姐姐屋子里过夜?”
我恨恨道“有四五天连根毛儿也没摸到了,果然是只闻新人笑啊,感情你这刚过门儿的已经旧了,我这早过门的已经成古董了。”
我自然是随口乱说,季宁烟的动向虽说我不能第一手掌握不过自然有他自己按时来我这里报道,我无需浪费脑细胞在那里残娇花撕手绢的猜来猜去。
我当然也不准备接下娉婷那些‘高帽’,做人的态度就要该鲜明的时候鲜明,该含糊的时候含糊,像这种不明意义的拉近乎,我就跟你胡言乱语,东扯西扯,在我把自己说懵之前把她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