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在秦昉面前装样:“圣上,臣其实是为圣上考虑,臣侄儿还在,臣若是走的话,会惹人非议啊,文武百官会说圣上没有做到一视同仁。”
秦昉大致也了解昌王了,昌王并非无理取闹之徒,他表面上是无法无天,胡作妄为,但济州百姓并无怨言,朝中直臣譬如宋仁章等也不曾弹劾过昌王。在他看来,这位三叔的性子更似个孩子,做得事让人头疼但并不会危害大燕,只是,他也不能纵容昌王。
昌王在的这阵子,皇祖母真是遭罪了,如此下去恐折皇祖母的寿命,秦昉沉下脸道:“皇叔若不想被押解去济州的话,朕劝你速速离去。”
多日来都不曾见秦昉动怒,昌王反倒一笑:“圣上真下得去手?若臣违抗呢?”
“违令者,斩!”秦昉喝道,“王乔!”
王乔是禁军统领,闻言立刻走入殿内。
他带了十位禁军,个个身材魁梧,手持长剑。
“看着他收拾行李,申时之前若不出宫,立时斩首。”秦昉下令之后便欲离开。
昌王这才感觉秦昉的认真,他忽然笑了起来:“好啊,阿昉,好啊!”
为何要夸好?秦昉惊讶地回过身。
昌王道:“如果圣上对谁都能像对臣一样,臣就放心了。”他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给秦昉磕了三个头,“臣给圣上添麻烦了,臣这就离开,不过圣上,您一定要记得臣说过的话,臣真是为了您好啊!”
秦昉:“……”
听闻昌王已经出了京城,太皇太后抚着胸口吐了口浊气出来,以后哪怕要死了,她也不会再召昌王入京,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昌王!
张嬷嬷见状,忙又找了救心丸出来。
“您可以安心了。”
太皇太后服下药丸:“还不能。”她吩咐张嬷嬷,“请阿昉晚上来慈安宫用膳。”
“是。”张嬷嬷添了一句,“瑞王殿下呢?”
“他昨日喝酒伤了身子,让他歇着吧。”
“是。”
就算没有太皇太后相请,秦昉得空也会陪皇祖母用膳,是以傍晚,他便从延和殿直接过来了。
太皇太后瞧着秦昉略微瘦削的脸颊,关切地道:“你别什么都学你父亲,你父亲便是没有节制,宵衣旰食,才会得了重病。社稷要紧,你的龙体更要紧,若是龙体亏虚,群龙无首,到时如何呢?你不能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祖母连续失去了丈夫,儿子,很是悲痛,秦昉忙道:“孙儿往后一定注意,不让您担心。”
太皇太后点点头,而后一笑:“阿昉,你可知你如此沉溺朝政之事,是为何?”
秦昉道:“孙儿是谨遵父皇教诲,将天下百姓……”
“哎呀,”太皇太后摆手打断他,“你是因为没有立后,等你有了妻子,你就会改了,往后又有龙子龙女,你自然会愿意往内宫跑。只要选个身子康健的皇后,不像你母后这般早逝,你就不会学你父皇了。”
原来说这些全是为了封后,秦昉一阵沉默。
他一直都知道皇祖母想要他娶李瑶,只不过当时父皇尚在世,不管娶不娶,一切都由父皇做主,用不着他出面,可谁想到父皇竟英年早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