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白天的时候她很没有精神,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不过因为卧铺一直有人走来走去,她睡得也不好。
直到下午下车,初夏还是一脸没精神地往外走,这两天一夜的火车体验,真的极为差劲。
她和安安去接了托运的小狗,两只小狗尽管经过了长途旅行,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但食物和水它们都吃剩的不多了,笼子里也没吐东西,初夏检查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依旧是初夏提着行李,安安用链子拉着笼子,她牵着安安往车站外走。
还没出站门,初夏便看到了站在出站口的岑峥年,他的眼睛一直落在人群里,不停寻找着初夏和安安的身影。
还没等初夏喊他,岑峥年的眼睛和她对视上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松口气的笑容,目光一直跟着她和安安。
直到两人出来,岑峥年立马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而他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也伸手去帮忙。
“二表哥,这就是表嫂和安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年轻人看着初夏和岑淮安,脸上带着友善的笑,还想伸手去摸摸安安的脑袋,被他一歪头躲开了。
倒是岑峥年去揉安安的头时,他不仅没躲开,还孺慕地蹭了蹭,眼里带着开心,一直仰头望着岑峥年。
他终于又见到爸爸了,可是爸爸看着瘦了好多啊。
初夏疑惑地看向年轻人,用眼神询问岑峥年。
岑峥年把手中的行李都给年轻人,一手牵着初夏,一手抱起安安说:“这是我大舅舅的小儿子——蒋知达。”
蒋知达抱着行李,觉得二表哥这行为有点过分。把行李都扔给他,他抱着幼子娇妻,怪不得他同意带他来接表嫂呢,原来都是为了此刻。
不过面对初夏时,他笑容就极为灿烂:“表嫂好,叫我达子就行。”
岑峥年点头,对初夏说:“家里人都这样叫他。”
“你好,达子。”初夏笑着和他打招呼,又让安安叫表叔。
岑淮安好奇地看着蒋知达,觉得这个表叔和他想象中的叔叔不一样,不过他还是乖乖叫他:“表叔。”
“哎!真乖!”蒋知达脸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了,开始慌乱地在身上摸红包:“奇怪了,我明明就放在前面口袋里了。”
岑峥年不管他,带着初夏和安安往停车的地方走:“你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他目光担忧地看着初夏,从看到她时,岑峥年就发现了她面色的苍白,眼底青黑一片,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初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疲惫说:“在车上没有休息好,晚上一直有声音,太闹了。”
她如果平时在家,深夜的时候外面打雷都不会听到。可在车上,她真的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惊醒,然后很久没法入睡。
岑峥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给她理理头发说:“家里都收拾好了,你等会儿坐车里先睡会儿,到家可以直接睡。”
他是开着车来的,这车是蒋知达大哥蒋知书的。
蒋知书没有从军也没有从政,老辈儿的路他都没有走,在改革开放后就跑去不知道干什么生意了。
在整个蒋家,他现在是最有钱的,虽然整天被岑外公骂铜臭味,不敬祖宗,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一点不在意。
这车便是他买的,在整个圈子里,不知道被多少同辈羡慕他有车。
毕竟这会儿有车的,大部分都是公家单位,个人是极少的。那些家里有底蕴的后辈,也不是人人都有钱搞到一辆车的。
而且这会儿形势还处于试探阶段,很多人对前些年的日子还心有余悸,有钱也不敢太出格,免得回头再来一次,整个家族都完蛋了。
蒋知达终于找到红包赶上来,他把行李放好,两只狗也被他好好地放在前排。
“安安,给你的!”蒋知达从前面扔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直直落在岑淮安的怀里。
“快看看,不够了和表叔说,表叔有钱!”蒋知达拍着胸脯说,一脸的自信,他包那么多钱,安安肯定满意。
安安打开红包,看到里面塞满了一块两块十块的钱
,塞得红包都快撑破了。
岑淮安一下子瞪大眼睛,看一眼蒋知达,再看一眼红包,心里开始计算:要是每个见到他的长辈都像表叔一样给他这么一个大红包,他算算自己的存款,嘴角的笑都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