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拉窗帘,冬天的阳光跟打开了闸门似的哗地泄进来,苏铭轩发现自己有点见光死,刺得他眼前冒五彩斑斓的小圈圈。
啧,熬夜后遗症。
他最近都没怎么去酒吧了,只是昨晚沈飞有个朋友过生日,点名道姓说你帮我把轩哥也喊上,我今天大寿我要跟他喝两杯。
还能怎么着,人都这么说了。
去之前他先跟林子俞通了个电话,这帮孙子喝起来没谱,闹太晚怕他对象睡了,所以提前打。
按陆北安的话说就是平时都黏糊在一块儿,突然分开了有点儿不适应。
前阵子天天晚上搂着人睡,作息从没这么规律过,一回到家自个儿这小床是怎么睡怎么不得劲儿,一觉醒来头疼太阳穴也疼。
本来也快下午了,苏铭轩把手机充上电,给自己叫了个外卖,然后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拾掇拾掇准备出门了。
他老家跟住的地方离得不算远,都在北城,苏铭轩出门的时候把车钥匙也揣兜里了,打算骑车过去。
小区里有好几只橘猫,其中有一只花色比较漂亮的肚子总是鼓鼓的,母猫不做绝育的话会一直发。情,然后不停的怀孕。
天气暖和了一点,猫也从草丛里出来活动了,有一只特别圆润,跟人似的懒洋洋地趴在石阶上晒太阳。
林子俞把下学期用得到的资料都从柜子里整理了出来,刚翻了两本,搁书桌上的手机就亮了一下。
他点开苏铭轩的消息框,看见他发了张图片过来,下边还有句话。
-像杨老板店里的那只肥波
学校周边的店铺林子俞走读的时候常路过,杨老板店里那只被养的黄黄胖胖的,大多时候见它都趴在电脑桌前打盹。
-醒了?
苏铭轩看见回复的时候刚跨上车身,他单手抱着头盔,没忍住勾了下唇角,另一只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醒了。
其实早上九点多的时候他给林子俞发过消息,就是老太太打电话来那会儿,后来才发现打字框的“早”没发出去,人已经睡着了。
老家亲戚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表兄表妹的都回来了,热热闹闹地挤在一个屋子里。他来的不算早,到那儿菜都快上齐了。
“个混小子,从早上九点就跟你说,让你来早些,我们都快动筷了你才来。”
老太太坐在长桌的主座,老伴儿走的早,她像是一大家子的主心骨,联系起这一桌人的来往。
这事儿还真有那么点冤,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同城也堵得慌,再加上老太太嫌城里吵,非得找个偏僻的旧小区住,苏铭轩光在楼下找个地方停车都花了快半个小时。
他握着门把手,挑了下眉,“那怎么的,我等你们吃完再进来?”
老太太笑骂让他赶紧滚进来吃饭。
回老家麻烦的点就在于,苏铭轩不是很能应付这种亲情局。
他最后一个进来的,桌上视线全稍着他寒暄,“哟,铭轩回来了啊,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着了,都长这么大了?”
说话的那个女人他都想不起来要叫姑还是姨,她把孩子抱腿上喂饭,“你小时候我还这样抱过你呢。”
“。。。啊。”苏铭轩有一瞬的麻木,平日里的嘴皮子在这儿根本没法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