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蓝色的丝巾在飘动——她连样子都没有改变。
当他和她重逢的时候,她甚至丝毫都不曾走样——一直是那个样子,一直是那个孤独而怪癖的蓝玉致。
甚至和自己吵架的原因,你死我活的斗争——她把艳照门,当成了一个战场。
而自己呢!
生平第一次,为何要和一个女人,争斗得如此激烈?是为了好玩?是为了新奇?是根本没有想到过?
仿佛不斗争,就根本没法那么和她靠近!
他坐久了,腿很麻木。
他和她的第一夜2
就如午夜的那些幽灵,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过去,或者weilai_未来——可是,于他,却只有未来,至于过去,仿佛变得那么遥远,根本没法寻找了。
……
那是一个夜晚。
异国他乡的一间几乎算得上简陋的屋子——散发着一种阴雨连绵之后的树叶的味道。风从窗台上吹来,落下一片一片湿润的法国梧桐的叶子。旁边的七叶树也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雨季的味道。
石宣英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
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不知道。
直到她开门,关门,看到他走进来——手撑在门上,但是,并未过分用力,而是露出征询她的意见的表情——虽然是征询,却是肯定而坚持的,就如他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程,绝不会轻易地放弃。
也许,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尊重和谨慎:真的是第一次,昔日,他早就猛地冲进来,不顾一切了。
她实在太疲惫了,顾不得管他。
也忘了,那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也许是他眼神里的那种诚挚和尊重,让她忘却了他昔日的危险。
她径直合身躺在床上,灯光很暗,她精疲力竭。
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悲哀,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仿佛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轮回而没落的怪圈。
此时,明道,葡先生……这个世界上,一切曾经熟悉的人,都距离很远很远。
她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一次次轮回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找到他们?然后无意义地错过,再也不必相逢了?
脑子忽然剧烈地燃烧——是一种痛苦的燃烧,一直在挣扎,为这段毫无意义的人生历程。她明明觉得那么闷热,却手足冰凉。
石宣英就算坐在她旁边,也觉出一股森森的冷气。
那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就如一个冰柜一般。
他吃了一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他和她的第一夜3
他吃了一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小羊……小羊……你生病了?不行,我要送你去医院……”
他去搀扶她。
她却一把捉住了他的手——那是唯一软弱的时候,甚至顾不得身边的人究竟是谁——石宣英也罢,其他人也罢——只要这个人,此刻还肯坐在自己身边。
在整个世界,都开始背弃之前,只有他还坐在这里。
她握得那么紧,企图从他的手心里攫取一点最后的温暖——因为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手心的温度也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