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全身骨头抖得像要散掉,难怪老祖宗常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瞧她,不过小小做了两件错事,又一时不好意思,忘了去道歉,就被良心折磨得恨不能重新投胎做人去。
“韫礼……”她深吸口气,虽只是一介小女子,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当懂得敢做敢当的道理。“韫礼,你起来一下好不好?韫礼……”
他竖直耳朵,听出声音的发源地还在老远的墙角边。查!她就不能靠近点儿喊他吗?躲这么远,怕他会将她砍成十八块啊?
没反应!唐欣傻眼,怎么办?难不成非要动手摇他,他才会醒?这样他醒来时,若是大发雷霆,她逃得掉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是既可以弄醒他,又不用靠近他的?她溜目四顾,看见地上丢了具三角架,这个不错,距离够长也够坚固。
她拿起三角架,轻轻戳刺他的背。“韫礼,你要醒来了吗?韫礼……”
他捂着嘴巴偷笑,亏她想得出这种鬼主意叫他起床,不过……他条然转身,用力拉扯三角架的另一端。
“啊!”唐欣一个没留神,被三角架拖着扑进他怀里。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差别就在这里了!管她拿着多长的东西顶他,他的蛮劲依旧有办法借物使力将她拖到他想要的地方来。
唐欣神思乍明,一抬头,对上他一双邪魅诡异的黑瞳,大脑立刻失去功用,喉咙自作主张地扯了开来。“啊!救命”——
郝韫礼没料到她会突然尖叫,一时吓到,忘记捂住她的嘴。
待在休息室门口的彼得则冷不防被这阵鬼哭神号骇得跳起来,匆匆踢开休息室的门。“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者的闯入终于惊回郝韫礼的神智,他先拿手捂住唐欣的嘴,一双火眼毫不留情烧向彼得。“谁准你进来的?”
彼得瞪大眼,眼前是怎么样的情况?唐欣倒在韫礼怀里,他两手抱着她,两地却吓得放声尖叫……嗯嗯嗯!这情景依稀、仿佛在电影中看过。
“我说韫礼啊!用强的不大好吧,虽然现今社会风气开放,但这种事还是应该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做,让灵肉合一,两人一起进入绝美的境界,否则……”
郝韫礼越听眉越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彼得!”唐欣好不容易才挣脱郝韫礼的桎梏。“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刚刚是我拿三角架顶韫礼,想把他叫起床,不料三角架突然被一股好大的力量拉着往前跑,我以为……”
“见鬼了?”两个男人同声一叹。
唐欣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不知道韫礼会突然醒过来,还拉住我的三角架嘛!一时吓到了,才会胡乱尖叫,害你们受惊了,对不起。”
彼得指责的视线移向郝韫礼。“你没事吓她做什么?”
“我还没怪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哎!”若要算帐郝韫礼也不会输人。
“呃……”彼得尴尬地轻咳两声。“总之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没事啦!我先回去工作了,拜拜!”
“顺便把门锁上。”郝韫礼可不希望再有第四者来干扰他和唐欣的好事。
“那我也……”唐欣想,彼得都没事了,她也可以无罪开释了吧?
“你留下。”郝韫礼一句话打破她的梦想。
“为什么?”既然是两个人一起犯的罪,没道理一个人没事、另一个却惨遭极刑之苦吧?
彼得也于心不忍,开口求情。“韫礼,其实这件事喔,我们……”
“我不怪你们骗我这件事,但我有些话要和唐欣说,所以请你出去,这样你满意了吗?”郝韫礼没好气地抢口道。
“我哪还敢有意见!”彼得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人家要谈的是小俩口间的情事,他这个外人有啥立场干涉?“你保重,再见。”他决定闪了。
这会儿唐欣可真是求救无门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郝韫礼。“你……还生我的气吗?”
郝韫礼定定地瞧着她涂着油彩的小黑脸,这张面孔叫他怎么看、怎么想笑。
“你真是……”他紧紧抱住她,心里怜她可比气她多得多。
突然,合上的休息室大门又被打了开来。
郝韫礼赶紧放开唐欣,双瞳窜上两簇火焰怒瞪着门缝。
彼得的大脑袋小心翼翼探进来。“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只是……”他丢进来一瓶卸妆油。“她脸上的妆不用这东西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