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煜是在试探她,她若全然否认,显得太过刻意。倒不如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反倒显得逼真。
眼前的男人身份成迷,而且已经对她起疑,她得做些什么打消此人的怀疑。
云清晚咬了咬唇,与其一直被动,倒不如她主动出击。
余光见四下无人,云清晚抬眼时蓦地落下泪来,一双眼水雾迷蒙,整个人仿佛将要破碎的蝴蝶,朝姜煜靠近了一步。
“未出嫁前,我便受人欺压,出嫁后在侯府更是举步维艰。婆母不喜欢我,娘家又不帮衬,思来想去,我唯一的依靠……只有大公子你了。”
她顺着姜煜的话,半真半假道。
“大公子,求您怜一怜清晚吧。”
她嗓音娇柔,纤细素白的手轻轻搭上男人的胸膛,是与表情完全不一样的勾引意味。
本以为这个假姜淮会顾忌现在在外面会被人发现,放自己离开,可没想到男人闻言只是微微一顿,那双眼里盛满她看不清道不明的色彩,随即抬手拢住她搭在他胸口的手。
“既然你盛情相邀,那我自然却之不恭。”
姜煜凑到云清晚耳边,磁性的嗓音低沉:“夜里来我房里。”
说完他直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对方的呼吸仿佛依然萦绕在耳边,云清晚却没有放下心来,这一劫还没有躲过去。
夜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能不能骗过姜煜活下来,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入夜,云清晚进了姜煜的院子,下人已经被遣走,这假姜淮已经在等她了。
现在这座院子里,只怕上下只有她跟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没能骗过他,她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人世间。
但云清晚别无选择。
她在侯府生存艰难,名义上的丈夫去世,婆母又对她万分厌恶,一心只想让她偿命。看来看去,这府中唯一能做她靠山的,确实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云清晚想活着,即便再艰难,她也要在侯府熬下去。对现在的她而言,清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个家伙不碰她最好,她能活命就行。
要是对方碰了她,云清晚逃过一劫,还能从他那里讨到些好处。毕竟现在姜家还没有人怀疑他这个大公子的身份,云清晚大可以先抱着这根大腿。
打定主意,云清晚推门进去,屋里没有点灯,清亮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落满地白霜,只能朦胧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影。
“大公子……”
云清晚刚开口,只觉得手腕骤然一紧。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转,她整个人直接被带着压到了床上。
夜色昏黑,云清晚看不清姜煜的神情,只能感觉一股危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人扼断咽喉的感觉,让云清晚浑身紧绷。
“你在害怕?”
姜煜夜视很好,将云清晚慌乱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眸中毫无欲色,语调却带着诱哄般的温柔:“不是你先邀请我的吗,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代价。”
他在试探。
云清晚几乎瞬间便有了判断,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索性骤然放松身体,眼眶一红。
“并非是我害怕,我只是……”
她颤声道:“我与大公子有了肌肤之亲,多年旧识,我也以为您是与我交心的,可如今,大公子更像是只看中了我的皮囊。”
她死死掐住手心,逼出一滴眼泪:“我在侯府步步维艰,母亲虽然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暂时留我一命,可我家换亲是事实,她绝不会轻易饶了我。”
“这些日子我战战兢兢,不知何时就会殒命。本以为可以得到你的庇护,可在你眼里,我最终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