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已经帮你拿到了,至于余下的,看你自己本事了。”
姜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清晚,转身离去。
庭院的秋色渐深,淡黄的落叶随风而下,一片残叶落在了云清晚的肩头,空荡的长廊上只剩她一人。
低头望了望手中紧攥着的几张地契,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区区几张薄纸竟成了她和阿娘的命。
她悠长地叹了口气,抬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与此同时,孙氏房中正凝聚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孙氏坐在椅子上反复回味方才发生的事,戴满金戒翡翠的手无意摩挲着茶盏的壁沿。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了云清晚的套,就连她最有主见最会识人的大儿子阿淮在帮她。
继续留着这个女人,只会让侯府一团糟,至少……绝不能让云清晚掌管侯府!
孙氏的目光越发狠厉阴冷,她朝着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身贴耳,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便见嬷嬷点了点头,匆匆退下。
云清晚回到自己院子时,院子里几个负责洒扫的丫鬟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回来,赶忙收声,故作无事地散开。
云清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她嫁进侯府的那天起,这府里上下没有一个人给过她好眼色,这些丫鬟下人们更无一例外。
不过云清晚也不在乎,在云家她就没少遭受过冷眼,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只要她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区区旁人的冷嘲热讽算不了什么。
她无视几个丫鬟,正要走过时,一盆浑浊的脏水猝然朝她泼了过来,幸亏她反应灵敏,及时躲开。
“哎呀,二夫人,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呢,奴婢真该死,没看到你走过来。”
开口的是一名叫碧螺的丫鬟,样貌平平,但在府上一众丫鬟里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再加上原先是孙氏身边的人,后来被调去伺候姜淳了,也算是和姜淳一起长大的,所以便认为自己和姜淳关系要比其他人亲近,对待府上同僚也极为目中无人。
碧螺嘴上假惺惺地认着罪,可两腿却稳若泰山地杵在原地,丝毫没有要上前收拾残局的意思,甚至连眼底的嘲弄也懒得藏了。
云清晚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怀里的地契,幸好没有被水沾湿,这才松了口气。
她只想着赶快将这几张沉甸甸的纸藏好,便懒得和碧螺几人计较,面不改色踏进了房间,却听见几个丫鬟在她身后暗暗偷笑。
云清晚的心思向来敏锐细腻,捕捉到丫鬟的偷笑声后,产生了一丝狐疑和奇怪,总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在直觉的驱使下,她将地契小心翼翼保管好,随后环视一圈房内。
突然,她眸光紧了紧,大步冲到床榻前,猛地掀起了被褥。
果不其然,只见那被褥下一大片潮湿,将塌淹了个干净。
云清晚是个聪明人,自然想得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冷笑一声,拖着那床隐隐散发着馊味儿的被褥走出了房间,将被褥用力甩在了那几个正等着看好戏的丫鬟身上。
几个丫鬟显然没想到云清晚会有如此举动,猝不及防地被那沾了馊水的被褥结结实实砸中,反应过来后纷纷一脸嫌弃地尖叫着躲开。
“你干什么?!”为首的一个丫鬟有些愤怒地抬头瞪着云清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