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小又低的声如蚊音。
“嗯。”
这一声闷嗯,又让巧仙伸手压住发麻的头皮,小脸紧皱,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
戎抚天压下笑意,故意板著脸。否则这小家伙下回仍会玩心大起的惹出更多麻烦。
他并不在意巧仙那顽皮活泼的个性,只怕她一旦出了堡招惹了麻烦时,而他又来不及搭救,会心悔一生。
“想说什么?大哥在听呢。”
戎巧仙放下压著头皮的手,勇敢的抬头面对。
“呃,那个——我,我睡不著,所以……”
“所以?”
“啊,就是想、想——”巧仙在那想了半天,突然脑筋一灵,微笑答道:“想练习练习大哥教的轻功。”嘿嘿嘿,她这么好学,大哥肯定会赞赏一番而消了气。
“哦——”他故意拉长音以示相信。看著巧仙那以为达到目的的笑颜,又道:“这么乖呀!”巧仙重重点头。“不是说月儿美,才上去赏月的么?”
“呃?”被识破了。“练功然后才赏月的嘛!”
“是这样啊。”戎抚天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杯水,闲闲地喝了起来。
“对呀,对呀!”巧仙识时务的跳下躺椅,立在他背后替他槌捏著肩膀,巧笑倩兮的接续道:“大哥不常说做事要有效率吗?练轻功,赏月一起来不省时多了。”
“嗯。可那需要搬开屋瓦么?”戎抚天享受著她的撒娇,抬头望了眼开了口的屋顶,大惑不解的问道。
巧仙仰首瞄了眼自己的杰作,呃声半晌,才又道:“那是因为巧儿想,这么美的夜色也合该与大哥分享,才搬开瓦想让大哥也瞧瞧的嘛!”
奇怪,她搬开的不是大哥炕顶上的瓦吗?什么时候竟搬出了个大洞,连花厅这也瞧的见?
戎抚天在心底嗤笑一声。想到方才在屋顶上,这小家伙搬了一片瓦找不著他,又继续搬了几片想找他。而她搬出的洞大概可跳个大汉下来了。
“巧儿真乖。只是,赏月练功需绑头巾吗?”
惨了,又是一个问题。戎巧仙又想伸手压住头皮了。
“那样比较有气氛嘛!”
“有气氛吗?”戎抚天又受教的点了头,回头探进她绑腰间,取出藏在腰系的笔,上头还沾有墨水呢!他笑的诡谲,“这笔是有何用处?要在大哥脸上做画么?”
“才,才不是!”巧仙抢下笔,甩了出去以湮灭证据,打哈哈地道:“那是月儿美,想模拟画下来的!”
“嗯。”戎抚天见巧儿那笑的勉强的脸。轻缓又道:“然后呢?”
然后?怎么还有然后啊?她都掰不出来了,大哥怎么还有然后?!巧仙两手压在头顶在心里哀叫。最后她放弃的放下手,苦著脸吁气。
“巧儿只是想学学说书先生口中的侠女!在梁上飞来飞去、神出鬼没的好不神气嘛!”
戎抚天感到好笑的很,早清楚她是玩心重。叹口气,将她拉过身前,抱上膝,温柔道:“大哥不喜你像江湖上那些盛气凌人的侠女,只喜你永远这般不失纯真,快快乐乐就好。”
戎巧仙心中感动,伸出小手抚贴上戎抚天那俊威的脸,“因为有大哥,才有巧儿的。巧儿很快乐的。”
戎抚天笑著轻吻了下她的眉心,低柔道:“大哥也是因为有巧儿才快乐的。”
年少时的困苦环境,迫使他不得不关起心,冷然的面对多变的人事,直到八年前在扬州城外的小庙遇上巧仙之后,才开启了他一直被迫弃舍的感情。
八年来,巧儿成了他生命的重心、快乐的来源。旁人以为巧儿是依赖他才能无忧长大,可只有他知道,他才是那依赖著那份能宠、能爱她的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