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子想了想说:“好像传过别人,早年那时候我还小,我家在爷爷的卧室里供奉着一个无名的香案,逢年过节,祭拜的时候,我都会听爷爷似乎是在替祖上说着什么真是后悔啊,不该啊之类的话,似乎话里有音,却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那香案还在么?”
“不在了,随着爷爷入土下葬了。”
这东西既是随着倔老头入土下葬了,我本来还想让乔麦子带着去看看,一听这话也就不多想了。
我俩说完这事,我便将乔麦子的手牵过来,放进我的裤裆里,搁那时候,我这种行为就是下流坏死了的胚子,不过现在想想,我更愿意说成是年少轻狂。
就像我现在跟你讲着这个故事时,我也真是怀念当时年少的年纪啊!
我跟乔麦子就在油菜花地里,靠在田埂上睡了一觉,末了到了天阳快落山的时候,看时候不早了,乔麦子背着竹筐里的青草还没满,我便帮着他拾到,然后让她先走,我躲着随后,并相约明天再见。
等远远听到有放学回家的人声时,我又等了一会,才独自一人溜回了家。
我一进保管大院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小牛子远远站在他家门口对我使眼色,我却没看明白意思,此时跟乔麦子在油菜花地里呆了一个下午,人早已经将学堂里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去了,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我一进自家的大门就看见我爹坐在那里,拉长着脸,不苟言笑,看见我也不说话。不过我爹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我也没在意,等我进了家门入了堂屋,我爹突然起身,将门一关,抽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鞭子,朝我身上抽,朝我身上打,此时我再想避让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爹一边抽我一边大骂:“畜生,你可真是了不起啊!骂先生,砸教室。一身的少爷地主脾气,你可真给我长脸。看我今不非得打死你,留着你也是没用。”
学堂里的事情果然是纸包不住火。这事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赵有才的阴毒之处,便同赵老七一样。他要整你,置你于死地,便是要借他人之手,自己是绝不动手的。
这种人才最可怕。正是在阳世里,活在你背后的小鬼。
你八只手都难防。
我爹是越拿鞭子抽我,他越来劲,我自然不能还手。也不能吭声,无论怎么讲他都是我的父亲。
不过我心里却是实在想不过,我和我爹这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更抵不上一个外人,我心里是越想越气愤。
只听我爹又骂道:“早知你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我爹这话说的实在是气人。我一把抓住他抽过来的鞭子。喊道:“那你就打死我吧。你打啊。”
我这话是把我爹激的更怒了,他憋足一股劲,又开始使劲朝我身上抽起来,反正我已经被他打的麻木了,没了知觉,干脆就让他打,看他能打到几时。他要把我打死了那更好,反正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末了我祖母是在是看不过了。推开我爹,挡在我前面。对我爹吼道:“娃不不要了,要不你就连我这个老东西一起打死了吧。”
我爹看我祖母挡在前面,却还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他不仅有理,也真下得去狠心。
“娘,你让开。这不成形的东西,不打死他,他不知道厉害。”
祖母毕竟老了,真使起蛮劲,她哪能拗得过我父亲。于是便拦着我,退到大门口,打开门,把我推出了门外去。
“翔子,看走,找个地方避一避,等你爹气消了,再回来。他今要是像他老子一样真有能耐,就先把我这个老东西打死吧。”
此时祖母既已经把我推到了门外,我虽然心里对我爹有气,但脑子立刻就转过了弯来,小牛子也是站在他家门口对我喊道:“翔子快跑啊!找二叔去。”
对,找二叔。当下我也不迟疑,拔开腿冲出保管大院,便朝二叔家飞似地跑了过去。
等到了二叔家时,天已经入夜,锦儿姐正在要关门,我一头冲进去,便喊二叔,却也没人应。
锦儿姐看我慌慌张张,便说:“怎么啦,翔子?爹他刚出门。”
“二叔去哪了?”
“山里呗。刚走不远。”
二叔这又要进山,还是在晚上,却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躲在二叔家也不是回事,看我爹这次是动了真格,祖母不可能时时拦着他,他八成还会找来,不如索性跟着二叔进山,再做打算。
“锦儿姐,我爹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没来过。我跟二叔进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