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他,问道:“怎么了?风!”
风一脸愉悦地望着我,道:“雪儿,怪不得我一直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原来我练的玄元神功的心法少了最后两句。”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么风,现在你且去试试看,有独孤前辈的提点,又有这两句内功心法,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这次一下子便练成了呢。”
“好”一声刚落,风已在寒冰床上盘膝而坐。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我见他半边脸孔胀得通红,半边脸却发青发紫,心下一凛,唯恐其走火入魔,忍不住想上前去探个究竟,却被小白牢牢抓住,它向我摇了摇头,墨黑的眼眸清澈明亮,似有让我安心之意。
我微微一笑,趁机揉了揉它光滑的白毛,低声猜测道:“独孤前辈当初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小白微微地点了点头,有它的肯定,我的心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回头,又见萧亦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又过了片刻,他脸上不再出现青色,完全是一片血红,似乎连全身也红了起来,犹如身体里有火在燃烧。
我紧紧地盯着他,手不由得捏紧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肉中而不自知,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没了章法,呼吸似乎也停止了,整个冰室里的气氛紧张得可怕。
放心,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便是这门内功心法的独特之处,你看,他神完气足,定是无碍,别自己吓自己!这样安慰自己一翻,我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
又过了好半晌,风忽地睁开了眼,双眼精光炯炯,他站了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间我忽觉他精力充沛,面色红润。
“风,”我抬头望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何?”
风目光熠熠地射向我,紧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嘴角一扬,道:“依雪儿之见呢?”
“必是大成。”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风挑眉,“何以见得?”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因为你全身上下都传递着愉悦的信号,而且这几个月来,你今天是头一次用这么轻松、调侃的语气跟我说话……”
“小丫头,还真是聪明。”风轻轻在我鼻子上一刮,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我欢呼起来,一把抱住他,喜道:“风,恭喜你了。”
小白也跟着我欢呼地叫了两声,忽然它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们跟它走。来到了西北位的寒冰前,小白“呼呼”叫了两声,指了指风,又指了指那寒冰。
它是想让风驱功溶冰,好让我们离开此地。它虽然只是一只白猿,可对于我们的心思,却是犹胜于人。
风伸手环上我的腰,对着小白笑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很累了,我看歇息两天再走吧。”他虽自始自终没有看我一眼,但实际上却还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好!”我欣然笑了笑,确实累了。
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清晨,我们将一切准备就绪后,又来到独孤白的遗体前,恭恭敬敬的躬身下拜,磕了几个头,风道:“弟子萧亦风,得到祖师爷的栽培提点,已将玄元神功练成,弟子虽不知祖师爷说的‘爱’为何意,但弟子有生之年,定会竭尽所能,寻找答案,以慰祖师爷在天之灵。”说罢,便又磕了几个头,才站了起来。
“风,”我抬头望了一眼风,又转回头瞧着独孤白的遗体,心中颇有些感慨,“我们把独孤前辈葬了吧。”
风俯视着我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然,小白却抢先一步,它将独孤白的遗体移到一块黑布上,然后拔开它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一个红色瓷瓶,在我们错愕的目光中,将独孤白的手臂划开一刀,却无鲜血流出,想来早已冻结,然后将瓷瓶中的药粉轻轻地洒落在遗体上。伴随着“吱吱吱”的响声,不稍片刻的时间独孤白的遗体便被化为了灰烬。
“化尸粉!”我惊叫了一声,“那个……小白,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白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它静静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骨灰整理好,它的眼圈似乎……有些发红,眼中似乎也有些悲凉。
我想,独孤白……曾经一定是它很重视的人,独孤白……也一定是它最珍贵的回忆。虽然这几十年来,它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哦,一只猿猴生活,可是,每日看到独孤白的遗体,它总还是可以认为,独孤白还陪在它的身边。那么,我刚才的提议是不是错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我错了吗?风的手自我的身后轻轻地揽住我的肩膀,他的呼吸稳重温暖,我将头斜靠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嗅着那熟悉好闻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