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律鹏,尘和风也担忧地奔到了床边,任律鹏一把扯过启的手,把了把脉,蹙眉道:“时日不多了。”
心里明明是惊涛骇浪般地在汹涌澎湃,脸上却平静如斯,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解法。”
任律鹏咬了咬唇,痛苦地闭上眼,缓缓地吐出一句,“换血。”
此言一出,众人怔住,任律鹏扫了我们一眼,继续道:“一边放掉启身上的毒血,一边为他输血。”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淡淡道:“师父怎么个输法?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人的血型分为四大类A型,B型,AB型和O型,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用的。”
“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道理,”任律鹏低声说着,“所以在没有任何设备可以测试你说的血型的时候,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的血可以。”
“谁?”我,启,风和尘同时开口问道。
“就是……”任律鹏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射向我,“你!”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十八章 有舍才有得(一)
他们三人不由面色大变,一律反对,但我却没有理会,似乎也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我坦然而笑,“我想……也是。因为金银双蛇,我的血已是圣药,对吗?”
我抬眸望向任律鹏,“轩辕念影当初之所以没有对我下蛊,不是她不想,而是蛊虫在我的体内根本无法存活,是吗?”
任律鹏长叹了口气,神色凝重起来,道:“不错。“他顿了顿,深眸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微微皱眉,“但是,此法却只能用……一次。”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轻,足以让在场的所的人都听清楚,可是我却忽然发觉自己没听清,随后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任律鹏的双眸瞬间变得幽深,眼底深处似乎有暗火在涌动,他定定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受不了他那压迫的眼神,低头避开,哑声道:“启和宣,我只能救一个。”
“是”音刚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忽然变得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启和宣,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舍去谁,我的心都会很痛。启已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若不马上救治,就会命丧黄泉。而宣,他只是忘记我,他有了自己所爱的人,虽然那个人也许就是拆散我们的罪魁祸首,是轩辕念影的同盟,可是宣现在爱她,心里眼里都是她,那么,忘了……就忘了吧。
爱,是成全,是希望对方幸福,虽然那个女人很有心计,虽然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为了宣,我决定放了她。
想这里,心里忽然轻松多了,清了清嗓子,我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那就救启吧。”
“雪儿……”启一惊,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住摇头,“不行!雪儿,不行……”
我俯下身,抱住启的头放在胸前,平静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他既然已经忘了,那我们也忘了吧。”
“师父,风,”我抬头看了看任律鹏,又看了看风,“对不起,他只是忘了,没有生命之忧,那我……”
“傻孩子,”任律鹏摸了摸我的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做你最想做的,我和风儿都会支持你。只是……”他顿了一下,“你可知此法虽能解蛊毒,却也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你和启都会没命。”
“我知道。”我笑了笑,“可是,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最后的生机,我不会放弃,而且我相信我们也不会死,因为……”我深深地看了眼尘,又看了眼风,对着任律鹏道,“还有他们。”我们死了,他们怎么办?所以我和启都要活着。
任律鹏的嘴角缓缓扬起,脸上浮现的是我熟悉的笑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五天前,我已飞鸽传书将阿日,阿香,小翼,沈青峰,和玄衣圣教四大护法都叫了过来。”
见我们几人茫然地直盯着他瞧,他笑笑,“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这血怎么输,要输多少?”
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任律鹏又笑了笑,望着我道,“割开你所说的手腕上的动脉,手、腕交握,就是你的左手握住俊启的右腕,俊启的右手握住你的左腕,然后动脉与动脉相连,运功调息,像输入真气一样,将你的血通过俊启的动脉输入他的体内,而俊启的左手腕则将毒血放出。”
“他只要放掉一半的血,你只要为他输入一半的血,蛊虫便不能再在他体内存活,不出半日,便会全部消亡。”
一半的血?说真的,就是在现代,一个人若献掉一半的血,必死无疑,那么,任律鹏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雪儿,雪儿……”似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才知道自己又出神了,抬眸看着尘,笑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了?”
“你还跟小的时候一样,总喜欢出神。”任律鹏牢牢盯着我,淡淡道。
我嘿嘿一笑,眨眨眼,道:“有些习惯,一旦成了习惯,便很难改掉。”顿了顿,我又道,“师父,人失血过多会死的。”
“所以,我才将那些人找来。”他笑笑。
“为我输血?”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若路上无意外,他们明天就可到达,”任律鹏长长吐了口气,“我已经算过了,我们十个人,每人为你输一些血,足够补充你失去的。”
心里倏地趟过一道暖流,我真诚地一笑,对任律鹏说道:“谢谢你,师父。”
任律鹏愣了愣,定定地看着我,柔声道:“傻孩子。其实,我也没打算真的瞒你,只是见你的身体还没复原,怕你激动,反而坏事,而且他们也还没到,我又暂时用银针压制了俊启体内毒扩散的速度,所以才瞒你到今天。”
“师父,其实你今天的药并没有加令我安睡的东西吧?”我抬起头,望向他,猜测着。
任律鹏笑了笑,点点头,“不过,你却没喝,将它倒掉了。你这丫头,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