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很细心,将汤里的丁点的油都撇了,生怕阮氏一腻又会吐。
雪,还在下,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姐姐,这里的雪也真大,不比京城的小。”
“嗯。”
“姐姐,阿娘会好起来的,她不会舍得我们的对不对?”
夏蝉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小妍,进去吧,这里冷呢。”
“我剥点苞米去喂鸡和兔子。”
“下雪了吗?”阮氏微弱地问。
“下了呢,娘。”夏蝉赶紧进去,抚起阮氏坐起,给她披好衣服捂着被子,又叫夏全打开门给她看。
院子里积得厚厚的都是白雪,阮氏感慨地说:“真快啊,又一年了。”
“娘,冷吗?”
“不冷。”
“娘,一会我就带你去县里看病。”她决定了,蔡郎中不行,那她就带着娘亲去县城,县城不行就去州里,也不行就去京城。
阮氏摇头:“唉,不用了,娘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的,躺着几天也许就会好一些。”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
“倒也是,娘会把你们拖得很苦。”阮氏也自责极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这么难受,娘,你现在才三十多岁,人生的路一半都没走到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有些病不治好,只会越拖越严重。
“娘觉得老了呢。”阮氏喘着气:“娘又有些累了,小蝉,娘哪都不去,就想躺着,好累呢。”
这个天气还雪夹着雨,要是出去必会一身湿,唉,再等等,过二天天气好了她一定会带娘去看的。
“小蝉。”屋外传来夏龄的声音。
她赶紧去开门,夏龄和水芹一身湿淋淋地站在外面,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些杂乱的草与一些树叶子。
“小蝉,我和水芹去山上找了些去头风的草药,你给阮婶熬水洗个头敷一敷试试。”
“多敷几次。”水芹补充道:“这是我们寨子那边留传下来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把箩筐放下递给夏蝉,那双手冻得红通通的。
夏蝉心里感动极了:“夏龄哥,嫂子,你们这大雪天的怎么还跑出去采药?”
“没事。”夏龄憨憨地笑:“我们没那么怕冷,回去泡个热水,再换身衣裳就好了。”
水芹又道“小蝉,快给阮婶试试吧,如果有用你跟我说,我还上山去采。”
她的眼泪啊,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
接过筐点点头:“好,谢谢你们了。”
水芹羞涩地摇头:“快去熬吧,趁烫敷着。”
水芹很细心,把草药的泥给洗干净了。
夏蝉和妹妹一块赶紧拿进去熬了一大锅水,先给阮氏洗了个头,然后用羊皮囊装好趁热敷在她的头上。
阮氏闭着眼睛,似是很舒服,手也微微地有些暖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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