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麻烦的是你。”姜僖客气提醒,话虽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危言耸听那一套在她这里不好使。
青年挑了挑修长隽眉,好心提醒道:“现在,你也有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话毕,他意有所指地斜了眼窗外。
水流的潺潺声在耳侧连绵不绝。
姜僖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会儿,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你连累我?”虽然用的疑问口气,但她表情已经相当笃定。
莫名被连累,莫名要逃亡。
她,简直,太,倒霉了!
她还没做恶毒女配呢,小命就危在旦夕了?!
青年不甚在意点头,牵唇笑道:“所以我护你进京。”
姜僖紧抿唇线,沉默不语。
她在分析利弊。
这人来历不明,善恶难辨,又被一群蒙面人追杀,跟他同程,一路上的危险难料。
可万一真如这人所言,他的仇家把自己归为同伙,而毫无自保能力的自己,下场一目了然。
“纠结”俩字写在了小丫头的脸上。
青年也不催促,把殷红的帕子丢在一旁,举起手里的刀,借着皎白月光,另一只手细细摩挲刀身。
刀锋寒芒流转。
姜僖的心瞬间像是埋进雪堆,一点点凉透。
不对!
姜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青年完全可以丢下自己一走了之,可为何偏要带上自己呢?良心难安?
姜僖半信半疑。
说不定他还有其他更深的图谋。
“你到底要如何?”姜僖坐直身,喝了口床头的隔夜茶,压压还惊魂不定的心。
问清他的打算,她才好决定要不要与之同行。
青年收刀入鞘,揽月而笑:“他们自东南追杀我至此,我虽可自保,但也甩不脱他们。”
“他们知我一路独来独往,定想不到我会与你假作兄弟同行。如此自可避过他们搜索。”
“宵小鼠辈,不敢肆意妄为惊动官府。一路上,尚算安全。”
一派风轻云淡,轻松写意。
“尚算?几分成算?”姜僖面无表情追问。
青年眉梢轻扬,似是而非答道:“不还有我呢。”
“……”姜僖腹诽,要是没你这大爷,也就没今天这桩糟心事了。
对她脸上隐晦的“嫌弃”俩字,青年也不恼,而是笑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他明知自己女儿身份却还是叫“小兄弟”,摆明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要和他同路了。
姜僖欲哭无泪。
清冷月色下,青年俊逸的脸上覆了层薄纱,更添几分清绝气度。
转脸,他对姜僖似有若有地勾了勾唇,温声重复道:“小兄弟?”
心下稍稍绷紧,姜僖认命似答道:“我姓姜,单名一个僖字。”
陆知坦然自若接口:“那大哥就姓姜名渊,小弟记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