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您这钗为何会损坏贫尼实在不知。”清宁师太放下姜僖一颗“硬柿子”,直接与事件策划人之一的安阳县主对话。
她这话说得非常具有暗示意味。
她也恼了这些贵女们,勾心斗角,掐尖好强,她管不着,但把她顶在枪口下不来,就不行了!她清宁从一介无名之辈混到如今的地位,拥有如此高的人望,靠的可不是吃斋念佛,没点黑心手段,她早被这群人模人样的贵人们吃喝干净了。
如果贵人们不出手相救,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向下耷拉的眼皮遮住她目光中的阴戾之色。
到底不愿与贵人们结怨,清宁师太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指,给双方一个台阶:“县主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些小灾厄,但都有惊无险,安然避过?”
杜鹃机灵,见安阳县主面显游移,赶忙替主子接话:“是,早上屋里丫鬟毛手毛脚,热水洒了,差点烫到县主,却不知为何,这水竟是到县主跟前就垂直落下,没伤县主分毫……”
“是以!”清宁师太不等杜鹃编完,便面露喜色打断,激动地向金钗方向施礼,“此金钗上笼罩一层太皇太后娘娘的清贵之气,放在县主身侧,便可护佑县主健康安泰,化解一些灾厄。因贫尼先前不知此事,漏算了。望王爷、县主、姜二姑娘,以及众位小姐们海涵。”
漏算比算错强多了。
一个是疏忽大意,一个是沽名钓誉,人们的接受和包容程度完全不同。
姜僖暗自嗤笑,巧舌如簧。
清宁师太正为自己的机智自得,瞥见姜僖加深的笑容,只觉头皮发麻,就怕她再挑刺,于是赶忙提出告辞:“贫尼就先告辞了。”
眼尾扫到姜僖,清宁师太不知不觉缓缓吁口气,暗道:小贱蹄子!老娘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今日之辱自己记下了,且看日后定要撕烂你脸!
安阳县主的脸色阴云密布。
她也知道此事不宜再追究下去,不然最后几方话对不上露出破绽,自己非但不能置身事外,还会成为众人笑柄。
想必有人已经猜出此事是她幕后指使,但猜测和真的袒露出来到底不同。只要不戳破,大家自是你好我好的粉饰太平。
自己脸面多少也能保住。
万一真被姜僖揭出来,那自己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自此以后,在京城贵女圈的执牛耳地位也会丢掉。
用法子整治人,没人会管,甚至还会从旁看好戏,但若被戳穿,甚至反击回去,那就是无能,不自量力。
称不清自己斤两!
因而,安阳县主此时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恶狠狠剜一眼始终自在随意,不失仪态的姜僖,安阳县主撑起一抹勉强的笑,道:“师太请自便。”
姜僖跟随众人颔首目送。
她没再出声阻止,再说下去也只会是翻来覆去的套话。而且,她本也没打算拿清宁师太怎样,她势单力孤,能凭口舌为自己赢得清名已是不易。再说,也要防止对方狗急跳墙,逼狠了,狗也会咬人。像清宁此等为虎作伥之辈,只待找准时机,一击即中!
狗落水中,才好痛打!
姜僖笑眯眯地摩挲着粗糙的指腹。
逡巡一圈贵女们的神色,笑得更舒心了。
先前的嫌弃轻蔑已然不在,倒是多上许多好奇和忌惮。
姜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