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伸手抚摸穆鹤山的眼角,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是个懦夫,也是个罪人。”
“我不应该离开第三军团的,也不应该听信哨兵的甜言蜜语的。”王后的手落在胸前垂挂的宝石吊坠上,那双沧桑的眼中有着与皇帝截然不同的清明,“我以为他不会变成□□的□□者,可我错的离谱。”
“哨兵不会像他说的一样爱我,也不会向在宣誓典礼上说的做一个好君主。”
宝石吊坠映出投影,那上面是及其般配的一对,哨兵不羁的摘下军帽,搂腰亲吻着向导,向导也笑的开怀,可那也只是美好的过去,哨兵逐渐忘记了向导,带回一个又一个所谓真爱的孩子,那个曾经带着他遨游星际的哨兵早就死在了继位典礼上,权力腐蚀心脏,也毁掉向导的希望,第三军团覆灭的当天,他被哨兵控制在房间里,看着哨兵数落他的缺点,看着一个个骄傲的情人走过哨兵为他建立的花园,向导的精神陷入漩涡。
就像原本被精心养护的花朵被踩在脚下。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孩子,我压下去了军部的消息,我可以帮你。”王后蹲下仰头看向穆鹤山,他提出了这些年唯一的要求。
“但我希望你将皇帝的处决权留给我。”
。。。。。。。
白塔外的护卫携带枪支进入白塔,顾深在察觉到的那一刻就将躺在床里休息的向导裹着被子扛起,随着脚步声的不断逼近,顾深打破了玻璃,带着向导一跃而下,白塔的警报再次瞄准了伤势并未痊愈的哨兵,门外的护卫也发现了他们,步步紧逼,塔里的护卫也逐渐包围他们,顾深把向导的头按进怀里。
“把我交出去吧,顾深。”
顾深只是力气加大搂住他。
“想也别想。”
派德西听得见枪声,也感觉得到哨兵的血濡湿着不算薄的被子和逐渐粗重的呼吸,其实没必要为一个衰竭的向导做到这种地步,或许只是被暂时性的的惭愧混淆的情感,派德西不顾枪击伸出手,搂住哨兵的脖子,这是他们几十年人生中第一个自愿的吻。
趁着哨兵愣神,派德西松开被子,拥抱住哨兵,后背完全暴露于枪口之下,哨兵很快反映过来,可派德西的胸腔依旧被击中,白塔上飞来两架机甲,瞄准著作为刽子手的护卫,顾深只是无措的跪下,伸手按住向导的伤口,可是血液从他指尖渗出,滚烫的泪滴砸在派德西脸上,向导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嘲笑,可最终只是不受控的晕厥。
顾深向机甲上走下的人祈求帮助,楚子昂只是站着,黑色的瞳仁中无悲无喜,只剩下浓郁的黑色,闻思拿出便携治疗仪为派德西救治,可向导的伤势太重,治疗仪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带着他们走。”楚子昂说完这句话,转身回到机甲里。
闻思感觉到不对劲。
“你要做什么?”
楚子昂的声音从机甲里传出,混杂着电子音。
“我要毁了这座塔。”语毕,枪炮对着那些仍旧在攻击的机器进行扫射,黑暗哨兵的力量无人可控制,闻思只能带着两人乘坐机甲赶往医疗院,今晚的哨兵都不受控,眼前发疯的是一个,边上哭的和狗一样的也是一个,肋骨抽搐的疼痛,闻思自嘲的笑了笑。
不自量力与黑暗哨兵对战的自己也是一个。
8、第8章失败的白月光(番外)
白敬先一直都知道,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自出生起就对他畏惧的下人也好,成年后那座皇宫里打量他的帝王也好,无一例外都在告诉他,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可意料之外的,那位被背叛的王后陛下,却是最温柔的一个,王后在高台上,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繁重的装饰像是要把向导的脊背压断,但却是温柔的,那位王后殿下,甚至比他的生母还要温柔,皇帝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把他留下来。
明明一同走进皇宫的有二十一个年轻人,却只有他一个活着走了出来,住进了辉煌的宫殿里,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他的生母也再没有联系过他,或许是拿了大把的金钱离开,或许是被见不得沙子的皇帝处决。
白敬先在星网上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生母不应该做飞上枝头的美梦,真是蠢的可怜,被人当作生育的工具却还妄想着皇帝会爱上她,明明可以成为天空的雄鹰,却偏偏看中一场虚假的浮华幻梦。
那场梦确实存在,但却是王后殿下独有的。
皇帝下了死命令,即使是他这个挂名在王后膝下的孩子也最多一月见上王后一面,那时候他十八岁,还是个对社会抱有幻想的年轻向导,跟随侍从走过弯弯绕绕的长廊,走上被珠宝堆砌的高塔,看到了装饰华美却紧闭的房门。
他推开门,看到在窗边孤立的王后,四十岁的年纪,却和王后二十岁在军队任职的照片一模一样,除了眼角的细纹与发间的苍白,其余每一样乃至身上的气质,都与星网上王后仅存的照片一模一样。
皇帝变成了阴沉狠辣的皇帝,王后却还是有着初心的王后。
“你来了。”
王后的落寞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像是长辈一样招呼着他品尝茶点,有时暖阳洒下,王后会伸手抚上他与皇帝一模一样的金发,眼底带着怀念。
“您在怀念谁吗?”白敬先并不会在王后面前装作乖孩子,手掌抓住王后的手腕,凑上去询问。
“没有。”
王后每次都会矢口否认。
白敬先身上有皇帝的劣根性,豺狼的孩子身上也是不可控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