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来,也许只是想看看她今夜是否会一个人,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了,脑海里一片混乱,看见她一个人时,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些心疼于她一个人的孤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希望她幸福,却又不想看见她的幸福是别人给的,他真的很矛盾、很矛盾。
手心里渗出了湿湿的东西,他有些哑然失笑,大概人到了最脆弱的时候,就总是会胡思乱想。
眼前忽然有些迷离,他似乎是体力透支得太厉害,在来这里的路上,他是一路走着来的,大脑里尽是空白,好像是被一辆摩托车刮了下……
室内的光线很明亮,可他却觉得她的身影像是幻觉,眼睛里,忽然莫名地酸涩了起来。
“海棠……”他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坚定,可是却最终化作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席海棠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走近他,发现他的掌心里满是鲜血,忍不住惊呼起来,“天啊……你流了好多血!”
“你担心我,是吗?”他灼灼的目光,让席海棠不由自主地陷入,又狼狈地想要躲开。
“我帮你包扎!”她转身要去拿医药箱,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她怔住。
“海棠……”他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才好,房间里的温度也不算高,可是他的心里,却像是烧着一把灼烈的火。
“海棠,你担心我,多少都是有一点的,是吗?”他一字一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
“嗯。”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
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落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心跳如擂。
“海棠……”叹息声,直直地穿透的耳膜,一下子就穿到了她的心里。
顾惜爵的心早已千回百转,可是直到她亲口承认,才觉得心里像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着那种渴望已久的情愫,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抱紧了她。
席海棠想要挣扎,可是觉得他的拥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坚固,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凝滞,心神一松,就放任了自己,停靠在他的港湾。
◎ ◎ ◎
两人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席海棠轻轻推开顾惜爵,取来碘酒和纱布,帮他处理手心的伤口,她低着头,缓缓开口,“其实……你没有必要过来的……”
因为萧牧远的那个吻,她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心,微微有些不安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顾惜爵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的耳根稍稍有些发烫,却还是想把话跟他说个明白,“虽然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我没有忘记我们在爱尔兰注册的事实,法律上来讲,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跟别的男人交往,任何的。”
顾惜爵闭了闭眼,“我很自私,我明明说过的,我会给你自由,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嫉妒任何其他的男人多看你一眼,尤其嫉妒萧牧远。”
“我和学长没什么的!”她下意识地解释,却忽然又觉得这解释有些多余,轻轻咬下了唇。
他的伤口处理好了,顾惜爵轻轻喟叹,“我走了,凌晨四点的飞机去苏黎世,那边有个峰会我不得不去。”
“呃……凌晨四点?”她有些讶异,如果是那个时间的话,他今晚是不该再参加什么颁奖礼的,更不该这么晚了还来她这。
看了看时间,顾惜爵缓缓站起了身,“我走了……”
“嗯。”她点了点头,无意识地说,“一路顺风,早去早……”
“回”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早去早回那种话听起来好像很亲密似的,就像是她在刻意等他。
“我一定会早回的。”顾惜爵接口说道。
席海棠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视线有些不自在地移向了一旁。
“海棠……我三天后回来。”他像是做着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