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好,免得他在达里奥与家人之间煎熬、痛苦。“
“母亲,够了。我想秀治是有苦衷的,他很可能是被强迫的!”高桥广拉住母亲的拐杖,不忍心看到孩子被打成这样。
“高桥家没有这种子孙,早知道一个艺妓生不出好血统的孩子。”高桥实华子口不择言地辱骂着高桥秀治。
“母亲已经过世了,不许你侮辱她!”高桥秀治恨恨地抬头瞪着她。
“我哪里说错了?你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难道不是血液里的不良基因作祟?”高桥实华子不齿地脾看了他一眼。
“也许我这副德性与坏脾气全是遗传自你!”高桥秀治忍无可忍地大叫出声,哑着嗓子嘶吼道:“你给我听好,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在哥本哈根时遇见了一个老巫婆……”他快速地将当日情景详述了一次。
“你编故事也编些会让人相信的!”高桥实华子从鼻间冷哼了一声。
“你的姐姐是神社的巫女,你不可能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高桥秀治抚揉着自己被打得又红又肿的双臂,极力辩驳着:“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生活向来不齿,但是我一直很喜欢女人,这点你该是清楚的,我没必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是啊,你还和我的看护在储藏室里乱来!”高桥实华子看着高桥秀治脸上被拐杖刮出的血口,她转头向高桥广说道:“拿张面纸给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儿子。谁叫他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乱瞄女孩子,遭到报应了吧!”
“你相信我了?”对于高桥实华子这么轻易地接受这个消息,高桥秀治的表情显得非常讶异。
“能不相信你吗?相信你的差劲故事,至少你还有希望恢复男儿身。”她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冷言冷语了?”高桥秀治难受地回嘴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高桥广问道,阻止他们再度起争执。
“我要回丹麦把事情作一个解决,该负的家族责任我不会逃避——这是母亲在临死前的交代。她一直没怨过你一句,还要我学着维持高桥家的家风。这样你满意吗?”高桥秀治认真地对祖母说道。
高桥广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儿子”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男子气概。
“你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和他发生关系了,私生活不检点,当男人或是女人都一样!”高桥实华子嘲讽他说道。即使接受了事实,却仍然对这件事无法释怀。
“ 够了吧!”高桥秀治大喊一声,双手紧握成拳。她为什么不能多体谅他一点?
“母亲,他已经够痛苦了,你就别再说他了!”高桥广连忙打着圆场。
“总要给他一些教训,否则他还以为人生就是任由他随意妄为——公子哥儿一样地在东京游戏人间。”高桥实华子说道。
“我去东京为的就是不想处处看你的脸色!”高桥秀治以大叫发泄自己多年来累积的怒气。“我曾经在罗马看到你,我甚至开口要你救我,你却来不及发现我,因为你不认得我!我甚且怀疑你有没有正眼看过我!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们之间为什么还要这样形同水火呢?”
“她的葬礼,我比照的是高桥家媳妇的礼仪一一你以为我只是因为内疚,所以才把葬礼弄得热闹吗?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我认同了你母亲!”高桥实华子炯炯的目光迎视着高桥秀治。这么多年了,恨也该有个了结了……
高桥秀治震惊地看着祖母,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当时兀自为着母亲在生前还未能正式成为父亲的妻子而不平,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呢?
“订去丹麦的机票了吗?”高桥实华子问,喝了一口茶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湿润。“我们陪你去找巫婆,如果真的找不到人,就动手术把这些女性化特征除掉。”
高桥秀治这种样子在日本是无法生存的!
“还没订机票,达里奥说等你们来才愿意让我离开。”高桥秀冶有些茫然他说道。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吗?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达里奥迳自开门走了进来。他一看见蜷曲在地上的高桥秀治,马上冲到她身边,着急地看着她身上的红肿,“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达里奥瞪着高桥秀治脸颊及手臂上的伤口,火暴的戾眼直瞪向两个长辈。
“我没事的,只是一点皮外伤。”高桥秀治才尝试着想站起来,达里奥早已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而一旁的两位长辈皆铁青了脸色。
“我们去看医生。”达里奥小心而温柔地把高桥秀治放到椅子上。
“不用了。”高桥秀治凝视着达里奥,心疼让他几乎无法开口,要分离了啊!
“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跟他们离开吗?他们算什么家人,竟敢把你伤成这样!”达里奥坐在她的身侧,瞧也不瞧旁人一眼。
“秀治不会留在这里。”高桥实华子听不懂英文,却从达里奥固执的霸道表情猜出了端倪。儿子当年带回秀治的母亲时。也是这种坚定的表情。
“她会留在这里。”达里奥以日语说道,揽着高桥秀治的姿态是全然的占有。
“扶我出去。”高桥卖华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指使儿子扶起自己。“我不要看两个男人卿卿我我。”
“祖母!”高桥秀治惶恐地叫出声。他根本不打算让达里奥知道的。
“什么意思?两个男人亲热?”达里奥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在他的周遭流窜着。
“把实情告诉他。”高桥实华子在门口命令道。
“不!”高桥秀冶乞求地看着祖母,失控的泪水已然濡湿了脸庞。不要那么残忍,不要让他连最后的温柔都无法拥有啊!
“不说你会死心吗?不说他会死心吗?”高桥实华子固执他说道。她无论如何要把秀治弄回原来的样子。
“达里奥,你出去!出去!”高桥秀治推着达里奥的身子,手臂上的伤口一经扯动,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