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操纵手臂,猛地将笔记本关上。
我回过神,发现刚才的感觉似曾相识。
考试时陷入的眩晕,好像也是这样。
八号是这里的产物?
我心中有几分计较,回想起翻动时看见的缺页,思考另一种可能。
他的笔盒里应该有铅笔,怎么偷过来是个问题。
我看向掉落在地上的中性笔,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我假装帮他把笔收回去,手腕一抖,把自己的笔和他的又做了交换,这才继续假装在写东西,光明正大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整个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转过头看我,更别提怀疑。
他留下的印记很深,以至于即使覆盖上一层新的笔记,也能描绘出之前的字样。我排除会干扰的黑色油性笔,努力解读他留下来的信息。七号从余光处替我警戒,以防老师抽查或其他人忽然回头。
他留下的信息不多,可能当时没剩下多少时间。省略掉他个人情绪的描写,将剩余内容重新排列,再结合七号提供的现实信息,能得出以下线索。
他们是复课后的第一批学生,最开始一切正常,且都在补习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机构逐渐获取家长信任后,他们下发了更严格的管控计划,即使有人提出异议,也在突飞猛进的成绩和家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选择妥协。
从此,羊入虎穴。
自我不是忽然失去的,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一点点被控制,想要开口说出实情,吐露出去的却是相反的话语。更为恐怖的是,不久之后,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向家长请求住宿。
补习班提供住宿服务,给那些冲刺考试的学子。
中间几番波折,人来了又走,最后剩下这些被全权托付给了“老师”,带着殷切希望,迈入再也无法出去的深渊。
控制无法阻止,不可逆转,但遵循某种规律能有效延长保持自我意识的时间。经过十几人的自我牺牲,他们终于摸清部分规律。
“在老师讲课时注意开小差,当她点你回答问题时务必答非所问。
不要认真记录笔记,可用自己设置的加密语言,不要让任何人看懂你书写的文字。
不能错误回答问题,务必保持作业的正确率。必要时可以全错或者全对,但不要让老师找你谈话。
有必要去办公室时,请保持两人或两人以上同行。注意,通往办公室的路上不会遇到前台,也不会看见其他班的学生。
如果有其他班级同学向你搭话,请务必找到同班级的人聊天,内容有关学习,但不能讨论当日课程。
有新同学到来请务必表示欢迎,但不要鼓掌,不要鼓掌,不要鼓掌。
不要被人发现你没有鼓掌和微笑。
毕业是骗局,不要……”
内容断了。
七号果断咳嗽几声,我立马翻过几页,抬起头看向黑板。老师恰好转身,不期然对上视线,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来黑板上的这道题,新同学已经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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