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连忙拉住行官:“大人且慢走,赵某还有事请教大人,请大人这边说话!”
将行官拉到旁边,赵子良悄悄塞给他一个锦盒,行官见状眼冒精光,当即不动声色塞入袖中,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赵堡主,你是来干什么的,我清楚!你不就是来要军械粮饷吗?为何镇守府迟迟没有下去,这事我也清楚,不过我不能多说,我只能说,独孤大人并非不想将粮草军械拨给赵堡主,实在是不得已,有人打了招呼,独孤大人得罪不起,还不能不听!本官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就只能靠赵堡主自己去想了,本官先走一步,告辞!”
赵子良愣了愣,待回过神来,那行官已经返回镇守府内,想叫住已经迟了。他只能转身往回走,四个护卫牵着马跟在他身后。
赵子良沿着街道向走前走,他想着刚才那行官的话,有人给独孤峻打了招呼,不让独孤给自己拨军械粮饷?这个人应该是在疏勒镇,而不是在安西大都护府,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昭武校尉、一个托云堡堡主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安西大都护府那些大人们只怕还瞧不上自己这个小小的昭武校尉!而且自己从一个什长一路晋升到托云堡堡主和昭武校尉,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期间好像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真有,那这个人也只能在疏勒镇,而能够给参军独孤峻打招呼,独孤峻还不能得罪对方,这样的人在疏勒镇也只有那么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夫蒙灵察,另一个就是中使边令诚。
赵子良心想,自己是夫蒙灵詧提拔起来的,夫蒙灵詧应该不会在军械粮饷上为难自己,那么就只能是中使边令诚了!
赵子良在疏勒镇从军,对整个疏勒地区的军政大员都是有一番了解的,毕竟在这里任职,对这里的军政两届不了解,还怎么混下去?他前世对边令诚这个人也是有过了解和研究的,这个边令诚可不是一个善茬。
在前世时,赵子良就研究过这个人的生平,边令诚与高仙芝在初期的合作是融洽的,可是安史之乱爆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出现的裂痕,边令诚这个宦官向玄宗进谗言,玄宗遂颁旨杀了高仙芝和封常清,而边令诚不仅是进谗言,而且是执行杀死高仙芝和封常清的人。边令诚是中使,什么是中使?就是来自宫中的使者,是太监!也可解释为皇帝是私人使者,用后世的话就是总统特使!
尽管中使无权指挥军队,但是因为边令诚是来自皇宫,作为皇帝的特使,就连夫蒙灵詧这样的统兵大将在边令诚面前也不得不低上一头。
正因为知道有边令诚这么一个人在疏勒镇,赵子良也对此人有过研究,因此才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态度面对边令诚,所以也一直也没有正式去拜会过边令诚。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见边令诚已经是势在必行,否则独孤峻不拨付军械粮饷,托云堡上上下下六百余人吃什么喝什么?
走着走着,赵子良心里正想着边令诚的事情,却突然听到有人惊喜的叫道:“赵兄弟,你怎么来疏勒镇了?”
赵子良闻言抬头一看,前方叫他的是毕思琛,连忙拱手道:“毕将军!子良正要去拜会,却不想在这里遇到”。
毕思琛露面喜色,连忙上前拉着赵子良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那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赵兄弟今日来了,一定要让毕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在酒楼内,赵子良与毕思琛连连碰杯,酒过三巡后,赵子良道出了此次的来意。
毕思琛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大骂道:“某家明白了,定是那边令诚搞的鬼,此人爱财如命,时常向官员和将领们索要钱财!”
赵子良纳闷道:“可是赵某与那边大人毫无恩怨,他为何要这样做?”
毕思琛冷笑道:“这事还不简单?赵兄弟你是夫蒙将军提拔起来的,而夫蒙将军一向与边令诚不睦,而且赵兄弟你只怕自从出任托云堡堡主之后还没有去拜会过那阉人吧?没有给他送过钱财吧?”
赵子良摇头道:“没有,托云堡事务繁多,自从击败突骑施人的大军之后,托云堡百废待兴,我一天恨不得当两天来过,哪有时间专程来见边令诚?”
毕思琛想了想说道:“赵老弟,我看不如这样,这件事情你直接去找夫蒙将军,让将军出面,如此一来,你就不必看边令诚的脸色,也不用与他生冲突!”
赵子良摇头道:“毕老哥的意思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谢谢毕老哥,但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能总是给将军找麻烦,如果遇到一点点事情就去找将军,不仅会给将军带去麻烦,而且还显得我赵子良无能。再说了,让将军出面,容易直接让将军与边令诚生冲突,如果只是我等与边令诚生不愉快,将军还有寰转的余地,如果因为我,而让将军与边令诚生冲突,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毕思琛闻言叹道:“赵兄弟,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见一见边令诚,如果夫蒙将军那边对赵兄弟有什么误会,我会替你向将军解释!”
赵子良拱手道:“多谢毕老哥!”
毕思琛摆手道:“嗨,谢什么谢?没有赵兄弟你,我不能活到现在,救命之恩,我老毕就算以性命报答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是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