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我闷在被子里笑了,虽然我知道我很厚脸皮,可是我还是要说,小子,你爱上我了!
阿德里安把我从被子里刨出来,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愿意起来也行,就在床上吃一点吧。已经快中午了,再这么饿下去对胃不好。〃
我的胃。。。。。。
我看看他带着雪白手套的双手。。。。。。这个洁癖狂,我要是在他床上吃东西他还不得起一身疹子?
一掀被子我跳下车去,赤着脚就奔向了餐车,揭开银色的几个大盖子忍不住惊喜地叫了一声,一盘坚果香奶酥皮酪、香草月桂樱花蛋糕、茉莉千层糕和百味提拉米苏。
阿德里安从后面用暖暖的毯子给我整个包了起来,〃坐到椅子上吃,你都没有穿鞋。〃声音柔的滴水。
还没吃呢,先就把我给甜倒了。
他倒了一杯杏仁露,坐到我身边,款款地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眼神专注,像是在看着世界上最珍爱的瑰宝,时不时地抿上一口乳白色的汁液,细致得我心尖儿一颤一颤的。
我只是觉得甜到满溢,犹如琼饴。
那时候,幸福的日子就像醇酒,越藏在心底,日子久了就越香越浓,一旦打开了记忆的盖子,微醺的感觉就像忽如其来的潮水一样,瞬间让人没顶。
让人忘记现在,忘记未来,即使此生的时间只有回忆。
让时光停在彼时,该有多好。
那么短,短到来不及珍重;
那么长,长到一生也回忆不完。
我堵着满嘴的酥皮酪含糊地问着他,〃希。。。。。。姆莱。。。。。。那锅。。。。。。你和他。。。。。。四不四。。。。。。〃
阿德里安笑弯了艳蓝色的眼,〃这事情和你无关,乖,你只要和安东尼克好好学着就好。〃
我夹着舌含着奶油愤愤道:〃俺。。。。。。东尼。。。。。。各。。。。。。那锅。。。。。。假货。。。。。。就知道。。。。。。整。。。。。。偶。。。。。。〃
他伸手捏了块雪白的帕子,擦去了我嘴边的奶沫:〃在那个地方,谨慎和勤奋都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你哪怕出一点差错,或者透露一点你所见的东西,都可以在帝国,乃至整个暗流汹涌的欧洲引起不能预料的后果。〃
啰嗦,我当耳旁风地听着,美滋滋地吃完了一顿甜到烂牙的早餐。
那是1937年的春天。
第二十八章
1939年4月,荷兰报春在窗外烧出一片一片的金黄和晏紫,痴情的地中海豆鸟落在香樟和柏树的枝头,跳来跳去唱着一长一短的情歌。南欧月槐上结着奇怪的青色果子,经常有成群的红嘴山雀围着那里打转。
玫瑰苗圃里开了第一波的粉色五月花,水渠里飘荡着娇嫩的花瓣。
一片复苏的生机。
感情稳定期的我和阿德里安却双双没有时间在这个美丽的时节畅游。
这一季参谋部格外的忙,无数的报告和通知,调令满天飞。充斥着视线的都是双S的符号,鲜红的绝密戳印和所谓的〃白色方案〃,满眼都是〃但泽走廊〃,〃自由市〃,〃复线铁路〃,〃罐头食品计划〃,〃格雷威茨镇〃之类之类的字眼,简直要把人整疯。
白痴也看得出来,帝国的战车已经把炮口对准了波兰。
安娜还是往常一样每天都甜美地笑着,小姑娘们围着她问东问西,银铃一样的嬉闹声在花园里传得很远。
认识她的这几年来,未曾见过她回过她的祖国,甚至她都不曾离开过柏林,那么现在呢?她是否能嗅到空气中山雨欲来的气息?她可想得到即将发生在她的故土上的未来?
我对她点头一笑,擦身而过。
安娜在我身后喊道:〃安迪,路上小心。〃
我向后挥挥手。
这个下午,我提交了总结报告,提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了白色的大坯布,一片离别的肃穆。
我提着早上就放在门边的两个大箱子往外走,忽然就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傍晚,我匆匆跳下军车,司机大叔从前面把我的箱子扔下来,他声若洪钟:〃小子,你是个军人,怎么像个姑娘似的带这么多东西!〃
我会心地笑了笑,把满满两大箱的行李交给了门侍。
〃小心,〃我嘱咐道,〃其中这个箱子是不能压的,里面有我的小提琴。〃
〃是的,先生。〃
想起了什么,我又匆匆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