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很久才睁得开眼睛。调了低亮的光线下终于看清,我面前迎着的是一把战术短刀,银光闪闪。
〃放开她。〃高傲冷冽的语气。
我知道是谁了,我笑了一下,还用你说,我的手都要断了。
〃少爷,你难道要我把她扔地上吗?〃
一个人随即从我手里抱过女人。
想了想,我恶意地补充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姐姐已经死了。〃
身后的枪恶狠狠地顶了我一下。
我不以为然地耸了一下肩。
接着一个拳头就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飞来,枪在身后威胁着,我也只能抬起手臂硬是接下了这发泄怒气的一拳,我调笑道:〃少爷,我可不让人白打的。〃
看起来冷漠的人实际上冲动而敏感。
看起来温柔的人实际上残酷而无情。
我想起恩斯特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看人不能看表面,安迪,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像我,就是一个很专情的人。〃
我很不合时宜地乐了一下。
〃你得跟我们走。〃
身后的人用枪强调了一下他说话的权威性。
用的是〃得〃,没的选择。
我举起手。
我被押送往果园深处一幢黑色的小屋。是护林员的房子。
在战术手电的光线下,我隐约看见亚尔弗莱的右肩和右臂都包上了绷带,上面一片暗红,原来他刚才真的中弹了。阿德里安没有留一点情。
小屋里没有电,蜡烛一枝枝点了起来,房间里空空如也。
烛光摇动。
亚尔弗莱让人把玫放在架子床的垫子上,然后盖上毯子,自己坐在一边看着她,就好像看护着生病的姐姐一样,目光深情。
〃她死的时候并不痛苦。。。。。。〃我干咳了一声,〃她是笑着的。〃
亚尔弗莱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说:〃我知道。〃
然后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自嘲:〃因为她在那个人身边。〃
他说起他的哥哥的时候用的是〃那个人〃。
我有些错愕。
我说:〃死去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亲人在身边,就会不觉得害怕和痛苦。〃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我和我的父亲都在她身边。〃
亚尔弗莱握住了姐姐的手,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
他奇异地笑了笑,脸色却一片苍白:〃我知道,你一直想待在他的身边,你不愿意去纽约,不愿意离开欧洲,甚至留在我身边,其实你都是想再回到他身边。他不要你,牺牲你,伤害你,你却总是喜欢他的。〃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段,不知所措,耳朵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听人隐私耳朵会被雷打聋的。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说:〃谢谢。〃